是简珍来的电话,陆偏安拿起电话接听:“喂,哪位大美女?”
“是我,你不在家,去了哪里?”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的声音,陆偏安一听就知道是谁:“陆偏新,你这是跟我宣示主权吗?拿着我闺蜜电话给我打电话,真行,你就说我喜欢什么你才不会横刀夺爱吧。”
陆偏新十分冷静说道:“我用电话我电话给你打你不接。”
“哦,原来如此,到底还是我的错咯?”
“你没在简珍这里,也不回家,那你去了哪里?”
“医院,你们都不认我了,我病了还不能自己去医院看病了?”
“你还是回家吧,爸妈等你回家,我也在等你回家。”
“得了吧,当年你们不是说走出这个门就不要再回去吗?我不会回去的。”
“父亲当时说的是气话,偏安,你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在家里请私人医生会好一点,我们都能照顾到你。”
陆偏安直接挂断电话,之后喃喃自语:“谁需要你们照顾,我才不回去。”
刚才打电话被老妇人听到,她看着陆偏安,说道:“怎么?跟家里闹矛盾了?”
陆偏安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阿姨,一直在打电话,忘记您在休息了。”
“没有,不是你们吵到我,我睡眠很浅的,你要知道,家里人永远无条件对你好。”
陆偏安看着老妇人,说道:“其实我知道,就是因为担心他们难过所以才自己来住院的,我的命救不回来了,但说自己主动去死我又不敢,所以只能来医院咯,算一种安乐死吧。”
“你还年轻,怎么会有那么悲观的想法,姑娘,你相信我,回家去吧,家里人等你,也好好接受治疗,总会好的,现在医学那么发达。”
“谢谢你,阿姨,不过我还是想在医院,在这里我也是积极接受治疗啊,对了,阿姨,您也是今天住进来的吗?”
“对啊,今天来的。”
“您家人呢?”
“我没家人。”
“没家人?”
老妇人许久才又开口说话:“我们这一生都要经历出生,年轻,老去,最后结束,这是必然的,逃不掉,我们要用心良苦的去经营过程,过程很重要。”
陆偏安听着,她没有打断老妇人的话,长辈的话往往有一定的经验之谈,听了有助成长,老妇人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女强人,也不喜欢别人安排好的情节,凡事都想着亲力亲为,自己去闯一下,二十一岁我独自北上,从洗碗工,裁缝,快递员这些基层工作做到管理层,之后凭借着自身努力,自己开办公司,到现在,得了一身病,要是当时有个依靠的人,我想我也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陆偏安看着老妇人,说道:“这么说来您还算成功的,从基层到开公司,自己能养活自己,还给别人提供工作,值得佩服。”
老妇人一笑了之,摇摇头说道:“是挺成功的,我的公司现在有些规模了,但自己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那种孤寂没人理解的。”
“您的丈夫儿子呢?”
“男人就没有靠得住的,他说我太要强,离婚了,儿子也因为少了照顾,跟我并不亲近,本来以为自己努力挣钱会让家庭更加好,没想到最后自己孑然一身,家都没了,我想找个人诉苦的都没有。”
“您可以给我说说的,阿姨。”
“也没什么好说的,人的一生可以得到别人的指点,但并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来这一趟像修行,还得靠自己领悟,我给你唯一的建议是趁着还有机会,趁着年轻,想什么就去做吧,不要留有遗憾,像你帮助那小朋友一样。”
“我会的,谢谢阿姨。”
“早点睡吧,不早了。”
“晚安。”
老妇人侧身睡去,陆偏安却睡不着,她纠结要不要回家,思考老妇人的话,想了很久,她决定动笔记录。
这一晚,沈红衣没回来,第二天陆偏安醒来时却发现沈红衣人在床上躺着了,她寻思:“这姑娘昨晚应该很幸福快乐吧,石屹,你现在在干嘛?就不给我来个消息问一下吗?那么决绝?”
陆偏安离开后,南方的石屹一个人生活,工作,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有很多话等着被另一半收藏。
下午。
陆偏安做完检查回到病房,沈红衣问道:“怎样,阿姨,你还有得治吗?”
陆偏安手里提着一包药,说道:“有这些续命呢,说说吧,昨晚和小王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你可别提了,那家伙笨死了。”
“有多笨?”
“做什么都很慢。”
“慢一点不更好?”
沈红衣白了陆偏安一眼,陆偏安坐回床上,说道:“亲他没有?”
“没有,我可不是主动的人。”
“昨天你可是输了,别以为抱一下就完了。”
“我是没亲他,他亲我了。”
沈红衣竟然小脸一红,陆偏安都感觉到甜了,说道:“小王同学是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沈红衣点了点头,情绪竟然有些低落的说道:“如果我能活,我嫁。”
“看来昨晚你们深入了解了对方。”
“真的傻,我昨晚清清楚楚看到他多傻了,之前那些傻我只当每个脑子有病的人都会犯,但昨晚我才知道他无可救药了。”
“怎么个无可救药法?”
“我跟你说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跟我要好处?昨天可是我成全你们的,不过你跟我说说他,我也可以跟你说他,就当交换故事了。”
老妇人倚靠在床上看书,她手上拿着的竟然是《论语》。
人在知道自己将死去的时候看论语是什么意思?想活着?还是说只要还活着就永远得学习如何为人?
听到陆偏安的话,沈红衣一口答应下来,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