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陆偏安眨眼频率都变缓了许多,她在感恩自己的父母,同时也在思考,在等待后面的故事。
陈太似乎掉入了自己过往人生中无法自拔,她继续讲述:我将曾经的经历整理起来,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能忘,然后开始了一次次的记录成长。
有男人愿意帮助我的时候我会珍惜他给我带来的暂时温柔,借着这点可怜的价值学习。大凡有学习的机会,我都会努力去学,无论什么我都学。
小时候没人让我念书,现在所认的字都是自己一个一个,一遍一遍去记的。
二十二到二十五岁这段时间,我跟比我小的男子谈过恋爱,他们教我认字,学习。我还跟一些商人在一起过,在他们身上学习商业思维。跟许多男男女女,学习。
与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我就躺着,没有感情,没有反抗,我会假设自己就是一块死肉。
或许你觉得我丢了女人的脸,不配活着,但你不是我,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所以你无法定义我,更无法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
我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啊?
要活着呀,好好活着,这样的生活自己能学习,有口饭吃的,有什么不好呢?
二十六岁,我学了很多,开始将自己身上的土气甩掉,我认为自己可以独立了,所以便自己生活,工作。
和那些男人发生关系并没有喜欢,在叶宗泽的逼迫下,我已经麻痹,无所谓了,所以离开他们的时候我斩钉截铁。
推开我的我反而觉得刚好,舍不得我的也没办法,我这样的人无法给别人幸福,我得自己活过来才行。
人总是在活着的时候千方百计去治愈自己的伤痛,或将这份伤痛寄托在别人身上,或将真正的自己藏起来,不被发现。
有的人喜欢小孩是因为自己的童年得不到喜欢,所以尤其喜欢小孩,他们并不是因为喜欢小孩而喜欢,他们更多是希望自己小时候被喜欢而喜欢。
所以说,喜欢是不可被定义的,任何喜欢都不可以。
二十八岁,我遇到一个男人,我的事业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华艺在他和我的努力下,举步维艰求发展。
那时,我在一家缝纫店上班,他叫陈加艺,是缝纫店的老板,比我大一轮。
那人话很少,但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他没和其他男人一样占有我,见我没地方住了就让我住店里,做好饭了叫我一起吃,给我买鞋子,买冬天穿的棉袄,还会给我准备红糖水。
他做这些从不是带着目的的,就只是单纯的想去做,想对我好,也没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开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后来我问了,他说他把我当成自己女儿了。
陈加艺年轻的时候把女儿弄丢,后来就一直活在内疚里,见了我,觉得我跟他女儿一样,所以才对我那么好。
就是那么奇怪,他努力感动我,治愈我不是因为想和我结婚生活,而是把我当成女儿,而我却已经在他的关心里乱了方寸,我不想只是做他的女儿,但我没有勇气说出口,自己那么多伤……
为了让他少辛苦点,我就把店里的活都做了,做了很多,在缝衣服的过程中我有做服装生意的打算,跟他说了,他将房子卖了支持我。
如果你认真信任一个人,那就得全力以赴。我不想给他失望,所以就做起来了,他也和我投入到这个事业里。
可生意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磕磕碰碰,国内市场根本无法攻克,公司摇摇欲坠,而他积劳成疾,最终离开了我。
我想做好华艺的生意就是想让他少点辛苦,没想到最后害了他,连他的房子都赔进去了。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还记得他死前在病房跟我说的话:‘要放过自己,留着过去不好的记忆是慢性自杀,这辈子很短的,好好做自己,做自己可以做,愿意做的,自私点也没事。’
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发生关系,他把我当成女儿照顾养育,我却想和他结婚生子,过普通的生活,然后把自己童年所欠缺的关爱留给自己的孩子。
我被他感动,也被他治愈了。原来也有男人会没有目的的对我好,我开始试着释怀,接受准备来拜访我生命的旅人。
华艺公司不能就这么倒了,他是我和陈加艺的记忆,我要好好经营。
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的故事,也有属于对应年纪要做的事情。
从前努力是因为不满意家庭,不满意男人,遇到陈加艺之后,努力是为了留住仅属于我和他的记忆。
因为陈加艺,我才愿意再一次相信男人,然后也和几个男人在一起过,我和他们一起做生意,想一起把生意做好,但总觉人生和我开玩笑。
那些男人是我精挑细选的,都很不错,但都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不是分手离婚,而是死了。
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得跟我一起工作,都会死在做生意的路上,到底还是我命太硬,克人。
老天总还不至于刻薄到让我什么都得不到,和我做生意的男朋友,老公都死了,前后四个,值得庆幸的是我生意上格外成功,尤其在做外贸生意上。
我把男朋友,丈夫葬一起,都在陈加艺后面,我想是他们保佑我的。
第五个丈夫没死,因为他信命,所以和我离婚,我们有一双儿女,但因我忙于工作,儿女都不认我。
后来呢,华艺外贸越来越成功,我也就成为你们口中的陈太了,这个名字还是我自己改的,陈加艺死后改的。本名已经忘了,而现在的名字就叫陈太,上户口的名字。
陈太停下讲述,陆偏安拿来一瓶水:“您喝点水。’陆偏安给她托着水瓶。
“您这一生也真是坎坷,我以前不懂您为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