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患过疯病?”
皇帝语气稀松平常,他刚刚那样的眼神,饶是朝中的老臣都受不住。
而这只有二九年华的小姑娘,在那样的眼神中,却仍旧能够从容不迫。
不愧是钟万凡那老东西的亲闺女,跟那老东西一样,波澜不惊的,让他半分也参不透。
“回圣上,不知圣上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也不知是钟府里哪个传出这样的谣言来欺骗圣上,但!钟府嫡长女钟意,从未患过疯病!”
钟意义正言辞地否认这件事情,然后朝着皇帝郑重地跪了下去。
“还请圣上为钟意正名!”
结合她刚刚说的,在开弓仪式上搏一个前程,搏一个名声。
这很难不让人猜想到这高宅大院后院的腌渍事。
要知道,钟府后院,当家的可是钟意的继母周氏!
但今日,钟意从头到尾没提过周氏。
之前刘嬷嬷曾经说过,这些年来,钟意从没有出过钟府。
既没有出过钟府,又有几人见过疯傻的钟意呢?
即便有人见过又如何?以前的钟意脏的看不出样子,谁又能证明那就是钟意呢?
此刻皇帝负手而立,幽深的目光看着面前义正言辞跪着的钟意。
她似有千万委屈
,但却能从容淡定,隐忍不发。
“起身吧!但见安平县主本人,则谣言不攻自破!”
钟意面上仍旧平静。
皇帝此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有招就去想,反正朕是懒得管你钟府后院的破事的。
“多谢圣上!”
邵淳听见钟意谢恩,忙上前将钟意扶了起来,还不忘冲钟意咧嘴一笑。
钟意见邵淳一笑脸颊上那两个浅浅的酒窝,也回以一笑。
当着皇帝的面,两人看起来郎情妾意,给足了皇帝这个做媒人的面子。
皇帝看了看钟意,又看了看邵淳。
最后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孤零零靠在床榻上的祁书羽。
“安平县主持刀刺虎,救祁世孙有功,朕自然有赏!”
“但,猛虎下山,事有蹊跷,先伤淳王,又害书羽,此事应当彻查。”
“传朕旨意,命皇城禁军统领黎锐彻查此事,狩猎暂且推迟一日,命京畿卫搜查狩猎山林,以防山中再有猛兽!”
钟意那让人看不透的眼神看向床榻之上的波澜不惊的祁书羽。
两条狡猾的狐狸在半空之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皇帝下旨彻查,这件事情就算是在营地里传开了。
即上一次的开弓仪式之
后,钟意再一次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回去的路上,邵淳紧跟着钟意。
“钟意,你别害怕,我父皇没有别的意思的,他只是担心书羽。”
害怕?
邵淳哪只眼睛瞧见她害怕了?
“我没害怕。”钟意温和一笑。
“钟意,你真厉害,你都不害怕,我每次看见父皇都会很害怕。”
邵淳挠了挠后脑,一脸的诧异和钦佩。
钟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一脸单纯的邵淳。
邵淳他还真是人如其名,单纯的很,什么心事、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淳王殿下,你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害怕,也不让人看出你在害怕。”
钟意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教邵淳对不对。
一方面,她希望邵淳一直这样单纯下去。
但另一方面……
邵淳已经成为了皇帝的棋子,与她一样,成为了阻挡二皇子一派的绊脚石。
他们这两块绊脚石,要么顺皇帝的心思,助皇帝心想事成,要么被二皇子除掉。
但,钟意选择第三条路,她自己走出来的第三条路!
她也要将邵淳带到她的第三条路上来。
“嗯,我知道了钟意,你放心,我会学会的。”
邵淳看着钟意傻笑。
钟
意闻言温和地笑了,那明媚的笑容洋溢在她白净的脸上,驱散了不少清冷之意。
怕是只有在面对邵淳的时候,她才会这般的笑。
“钟意。”
邵淳突然叫住了离开的钟意,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
钟意回身,只见邵淳此时的扭捏样子,瞧着跟个大姑娘似的。
但怎么说呢,生了那么一张脸,做什么表情都好看。
“钟意,你……你可以教我射箭吗?”
邵淳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心中担忧着,钟意会不会嫌弃他笨?什么都不会?
钟意微愣之后挑了挑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