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被邵淳那眼神瞧的心下一悸,那种被人抓包的感觉又来了。
钟意回瞪了邵淳一眼,没了那往大堂看热闹的心情了,抬手就关了窗。
“江流,若是不累,再唱两首曲子可好?”
江流听见自己的名字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好。”
屋子里的琴声和歌声又响了起来,钟意舒服地靠在小榻上,不去想邵淳。
钟意仿佛睡着了,但她睡眠一向很轻,那歌声停了,琴声轻柔地仿佛安睡曲。
“什么时辰了?”
钟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起身问那仍旧弹着琴的江流,眼神只瞬间的迷离就转为清醒。
江流停了琴,双手累的有些抖,低声答:
“已经亥时了。”
亥时,都已经这么晚了
钟意瞧见了江流那双微颤着收进袖子里的手,他应该是见她睡着了,就特意弹了安眠的曲子来。
“弹了这么久的琴,累了吧?”
“……还好。”
江流顿了一下,垂下头,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
还有,一丝……希望!
钟意站起身,看了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衣青裴,走过去想要将他叫醒。
“您要走了吗?”
一直安安静静的江流却突然站了起
来,神情有些激动。
说完,他好像自知失态,抿唇站着不再说话。
“嗯,太晚了,要回去了。”
钟意转头看了一眼江流,又顺便踢了一脚衣青裴,那语气就不怎么好了。
“起来,走了,别装死!”
衣青裴嘤语一声悠然转醒,揉着眉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曲儿听完了?”
“少废话。”钟意冲衣青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那走……走吧,你回家,我回迎春楼。”
衣青裴说完就摇晃着往外走。
“你不回家?还去迎春楼?”
钟意皱着眉头在衣青裴身后问。
“放心……我明天,准时到店里。”
衣青裴没回头,冲着钟意随意地摆了摆手,就出了门。
“今日,多谢你的琴音。”
钟意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算是打赏,她对江流点了点头,转身就出门。
钟意一只脚刚走出雅间的门,那袖子就被屋里跑出来的人给拉住了。
与此同时,邵淳也刚好出来。
江流看着,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深吸一口气,颤声祈求道:
“您府上……可缺粗使的仆役?我什么活都能做,什么都行,只要您能买我出去……”
江流说着
,垂下头去,双手紧紧攥着钟意的袖子,但又怕攥的太紧惹对方嫌弃。
“我是正经人家的男子,我不想在这里接客……求您了……”
江流说这番话的时候,邵淳刚好在钟意门口走过,刚好听见了这番话。
两人此时碰面,巧的不能再巧了。
邵淳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着脸走了过去,理都没理钟意,就下了楼。
钟意看了看邵淳的背影,转头看着江流。
“很抱歉,我暂时还不方便买你回去。”
江流眸子颤了颤,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自嘲地笑了笑,认命似地松开了钟意的袖子,失落地如同一个空洞的娃娃,眼睁睁地看着钟意下了楼。
片刻之后,老鸨喜滋滋地走了进来,她瞧着跌坐在小榻上看着没什么精气神的江流,还以为江流是累着了。
“哎呦!我的心肝呦,我还真是没白疼你,这第一次接客,就被那么一位贵客给看中了,哈哈!”
老鸨开心地笑着,那亲亲热热的语气,直让江流厌恶至极。
江流缓缓抬起头来,那眼神中的厌恶和恨意毫不遮掩。
若是平时,这样的眼神,早招来老鸨的打骂了,可这次却没有,
老鸨仍旧高高兴兴地看着他,那眼睛眯的险些在那张肥胖的脸上找不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些出手阔绰的小爷们,哪个没几个特殊癖好的,你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得受这一行的苦,你这也算是遇上好的了,才三个人玩,你瞧瞧你,还能这么坐着呢。”
老鸨劝慰着,还瞧了瞧江流的屁股。
江流知道这老鸨眼神中的深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恨意,别过头去。
只是这样的事情不知还有多少次,甚至在他死亡之前都没有尽头。
这次他是幸运的,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谁敢保证?
“既然刚才那位小爷给足了你银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