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来了侯府,里里外外绕了一遍,终于找出了让大夫人生病的脏东西,说是脏东西倒也不是,而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侯府的少夫人沐流云。
说是少夫人从死了人的地方回来,身上沾染上了邪气,需要在祠堂抄写佛经九十九卷,方能净化邪气和血腥,并且这段时间内需要尽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这样不容易让人将邪气带到别处。
原本大夫人并不太相信这些,但是因为身子不舒服的关系变得极为烦躁,她从苏婉那儿得知了沐府最近的事,就在流云回去的几天里死了两个侍妾,她便有些相信法师的话了,让流云每日去祠堂抄写佛经净化。
东方靖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他主张抄写佛经就在清风苑抄写也是一样的,根本就不必去祠堂抄写,这么大冷天的祠堂里又不能放炭盆,冷得要命,呆上一天就该生病了。
若是换做平时,侯府的男子是不会参与后院的事的,但是东方晔离开时特意交代了他要好好照顾流云,他自然不会让流云受这份罪,而且他听沫离说过流云十分怕冷,那就更不能让她去了。
大夫人很不满东方靖插手这件事,
让上官侧夫人将儿子带回去,偏偏东方靖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主,他最后只好甩出杀手锏说要将此事告诉侯爷,大夫人知道侯爷向来都不喜欢后院的事闹到他那里去,便只好做了妥协,让她在清风苑里抄写佛经,但是每日必需将抄写好的佛经送去祠堂。
对于这件事,大夫人是很不高兴的,尤其在苏婉的添油加醋下,她对流云越发不满起来,甚至在苏婉的隐隐暗示下担忧起东方靖和流云的关系,毕竟她之前也是见过他们相处的,她倒不是对流云这个媳妇有多喜欢,她只是不能让人给她儿子戴绿帽子,因而暗中派了人盯紧清风苑,尤其是东方靖进出清风苑的事。
流云向来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既然有人摆明了要同她作对,她也坦然接受,更何况抄写佛经而已,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她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就算东方靖不去闹,她也不会轻易去祠堂抄写的。
这会儿,她正在屋子里认真地抄写佛经,说起来这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事,抄了两天佛经,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不少,没了刚来时的浮躁。
“少夫人,休息会儿吧,先
吃点东西。”沫离端了一碗莲子羹进来,放在流云手边,一边帮她把佛经收起来放到一旁。
流云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沫离,淡笑着问道:“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难开口?”
“这两天,府里都在传……”沫离开了口,却是说不下去了,清秀的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看得流云又是一阵轻笑。
“行了,说罢,除了关于你们家少爷的坏消息,倒是还没发现有什么事能让我头疼的。”流云淡定地吃莲子羹。
这确实是实话,这段日子在侯府她很安分,不是不知道周围多了许多双眼睛对着清风苑探头探脑,她倒是懒得理会,有时候不反击才是最让对方头疼的反击,更何况她如今只想安静地生活,不想参与到任何阴谋中去。
一个人,永远步步为营地生活,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她好不容易重生,也尝到了仇恨的滋味,她不想让自己再沉浸在这样的日子里,所以嫁来侯府时她就对自己说过,不要轻易让自己站到风口浪尖去,有时候不作为才是真正的作为。
“都说三少爷和少夫人趁着大少爷不在的时候……勾搭在了一起。”沫离抿唇,她和流云几
乎都在一起,东方靖来清风苑的时候她也总是在场的,少夫人对分寸的掌握很是恰到好处,不会太热情也不会太冷疏,反而是把三少爷当成了兄弟那般。
“没去查过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流云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像沫离那样反应激烈。
“少夫人不生气么?”沫离很惊讶,她听到这个谣言时真的非常生气,为少夫人也为三少爷。
流云轻笑一声,不予置否。
“可是这样的传言对少夫人很不利,少夫人这才刚进侯府,就传出了这样的言论,而且三少爷那个人……”沫离顿了顿,旋即又说,“他那个人本就放荡不羁,不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所以他一定不会顾及旁人的眼光而有所避忌,到时候……”
“沫离,你们三少爷的性子你比我清楚,他会不会澄清或者避讳我不知道,但是就我而言,我坚持的是清者自清的原则,更何况谣言而已,怕什么?”流云放下勺子,眉眼间尽是慵懒,“舆论这件事,能受打击的只有那些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的人,而我沐流云,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让人去说好了,难道他们还能捉奸在床么?”
“呸
呸呸……”沫离立刻跳起来,真是没见过这么不在意名声的女子。
“你想想,东方靖是上官侧夫人的儿子,所以会传出这样言论的除了苏婉就是白侧夫人,大夫人身子不好,也不会传这些对晔不利的谣言,所以对于他们这两个人,我就更加不用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