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晔抱起流云,颤抖的指尖搭上了流云的手腕,目光盯住她的小腹,幸好没有殷红渗出,她的脉象只是有些紊乱,想来是太紧张的关系。
“怎么样?”东方晔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抖,他再一次让她在自己眼前受伤了,他揽着她的姿势仿佛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没事,我摔下来的时候手撑着地了。”流云伸出一只一直藏在身侧的手,手肘和手腕上满是擦伤,手掌掌侧的肉微微翻起,流了不少血,还有细小的石子卡在伤口上,皮开肉绽的样子有些恐怖。
但是至少孩子没事,身体落地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先落地,撑着整个身体,另一只则护住了小腹,不得不说她的反应快得让人惊讶,又或者该说这是一种本能,本能地护住腹中的孩子。
即使孩子没事,受伤的手依然让东方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抬起头看向摔在地上的如意,她正痛得蜷缩着身子发颤,沈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端王和知府大人跟随在后,沈逸还没开口说话,兰惜便一下子跪到了他的面前。
“长姐不是故意绊倒如意姐姐的,都是妾身的错,没有保护好如意姐姐,爷若是要罚就罚妾身好了,不关长姐的事。”兰惜频
频自责,泪水奔涌而出。
这话,让沈逸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转而落到了一旁流云的身上,仿佛在思忖什么。
“长姐也是疼惜妾身,请爷不要责怪长姐,若是如意姐姐有个什么闪失,妾身……妾身愿意以命抵命。”兰惜咬着牙,单薄的身子在凉风里瑟瑟发抖,宛若一朵飘零的小花。
若不是深知兰惜的为人,流云大概会感动得落泪了,只可惜,她在流云的心里早就是上了黑名单的人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流云都是不会相信的。
东方晔本也不是好性子的人,闹剧看到这里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他抱着流云站起身,转身就便往屋子里走,经过沈逸身边的时候,他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想怎么对她是你的事,但你不该利用我的女人。”
沈逸抿着唇,眼底闪过狠戾,没想到东方晔早就看破了这个局,倒是他还傻傻地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现眼了。
“来人,去请大夫,把如意夫人扶进去。”说完这句,他冷冷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兰惜一眼,转身走了。
“爷……”兰惜惊愕地望着沈逸离开的背影,没想到事情竟然就这么匆忙地结束了,她准备的台词也只是说了一句
而已,她不明白以沈逸的性子怎么会容忍别人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
只是她忘了,放肆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另一个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的人。
侍女们七手八脚地扶着如意回房,她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下身映出了点点血迹,大夫也是匆忙赶到,沈夫人和凌澜本在中庭说话,听到侍女的话便急忙跑到了庭院里,沈夫人自是在意子嗣的,慌忙往如意的房里跑去。
东方晔抱着流云去了客房,菱婉跟着一起进屋,东方晔是久病成医才学了些医术,却终是不精,他知道菱婉的医术不错便立刻让出了位置,菱婉也不推辞,立刻上前再给她诊脉,沉吟道:“孩子没事,幸好她懂得保护腹部。”
“不过,手上的伤有点严重……”菱婉微微蹙眉,心下暗赞流云敏捷的反应,若没有这只手缓冲落地的姿势,那么这会儿小产的就该是流云了。
就着侍女送来的纱布,和东方晔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总算是帮流云的手包扎了起来,利落地打了个结,菱婉才舒了口气,对流云笑道:“你比我从前遇到的士兵还要能忍得了痛。”
是了,别说是菱婉,就连东方晔都在心里暗赞,流云的坚强他是一
直知道的,今日又见到了她的坚韧,让他既心疼又欣慰。
“皮外伤而已。”流云勉强扯了个笑容,嘴唇微微发白,并不是不痛,只是她知道很多时候唤痛是没有用的,更何况身边的东方晔已经够自责的了,她若是再娇气地叫痛,那家伙怕是更要内疚了。
“这只手不要沾水,隔天换药。”做完大夫该做的事,菱婉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面上闪过犹豫,旋即又说,“那个如意夫人……怕是要小产了吧?”
东方晔唇边泛着讥讽,见流云面色恍惚,顺势将她搂到怀里,低声安慰:“你已经尽力了,若是孩子没了,那也是她的命。”
“恩。”流云点点头,靠着东方晔不说话,她倒不是内疚,毕竟她已经伸手拉她了,就如东方晔所说,若是孩子没了那也是她的命,流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有必要去救她,差一点还搭上了她自己的孩子。
流云心里疑惑的反而是,她并不是莫名其妙地踩上如意的裙摆的,而是膝盖忽然一疼,身子微微一晃,才会下意识地伸脚往前多走了一步,才会踩到了如意,才会有了之后的一幕,仔细想来,问题应该就出在膝盖上的那一疼。
“怎么了?
”东方晔见流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