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屋外的杀猪声毫不在意,初夕不紧不慢地拿出干净衣裳换上,并洗了把脸,才从容不迫地打开房门。
小厮握着流血的鼻子,怨毒的目光紧盯着初夕。
想到老爷的吩咐,他才强忍动手的欲望。
初夕没给他一个正眼,按照记忆往前厅方向走去。
小厮跟上,冷笑。
不知死活的乡下野丫头,一会儿有你受的!
前厅。
“人怎么还没来?”
清雅明亮的正厅坐满了人,主位上一身暗色锦衣的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金冠束发,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下面坐着的人大气不敢喘。
叶星梦暗中观察着叶沧海的神情,捕捉到他眼中的怒色,低头喝了口茶水,掩下唇角的笑意,不见先前面对初夕的失态。
叶初夕那个傻子若是一直识趣做个草包供人娱乐也就罢了,竟敢与她作对,不给那草包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她好欺负。
正好爷爷今早奉旨上西郊大营练兵去了,天不黑怕是回不来,有的是时间要那蠢东西好看。
先前嚣张跋扈的叶清灵此刻正依偎在右下方的中年男子身上,眼眶通红,身体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爹爹,灵儿也不知道做错的什么,竟让二妹妹这般生气,杀了黑煞还不够,居然连女儿的脸都不放
过。”她哽咽着捂上被簪子划伤的脸颊,好不可怜。
就叶清灵这痛哭流涕的表演,在满京城嚎丧队伍里都能排上前三。
叶沧锦眼中闪过愤怒,面上尽是对女儿的心疼,像极了女儿被恶霸掳去的可怜老父亲:“大哥,还请你务必给灵儿一个公道,原本都是一家子姐妹,挨上两巴掌本也没什么,可那黑煞,是我给灵儿的生辰礼!”
叶沧海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骂了声:“那个孽障!”
一杯滚烫的热茶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初夕就是这个时候迈进前厅的。
一袭绿色齐胸襦裙,五官稚嫩还存有婴儿肥,周身清冷气质却与面容很是违和。
厅内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初夕身上,眼神一个比一个犀利,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此刻的初夕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叶星梦看着初夕白嫩的脸颊,眸中闪过一抹讶异,还记得她先前满脸血污的模样,谁会给这个傻子疗伤?
“你还有脸站着?还不跪下!”
叶沧海先是疑惑初夕的改变,随之想起她惹下的事,眼神仿佛要吃人。
“呜呜呜……”
叶清灵可怜巴巴地趴在她父亲的怀里,身体一颤一颤的,用满是控诉的眼神看着初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叶沧海初夕所犯下的错。
家里
唯一一个正常的老国公不在,独自面对叶星梦两人设下的套。
初夕一本正经,浩然正气道:“跪?为什么跪?”
口齿清晰的她让叶沧海瞪大眼睛,甚至忘记最初的目的,愕然道:“你,你好了?”
“这话是为何意?难道我从前不好?”
眼前的情况让叶星梦暗叫一声不好,压下心中的震惊,“妹妹,难怪你能杀了黑煞打伤清灵,原来你是恢复清醒了。”
她站起身,对着初夕,眼里满是难过:“只是不知,我与清灵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你如此这般怀恨在心,清醒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杀害清灵爱宠,掌掴于她。”
“如今父亲与二叔皆在场,若是姐姐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的,你尽可以说出,让父亲与叔叔为你做主。”
叶星梦条理清晰,从面上看去,她虽然愤怒初夕的所作所为,可依旧深明大义,给初夕机会让她诉说委屈。
看着这样的长女,叶沧海的心里满是骄傲,这才是叶家千金该有的气量胸襟。
“看看你姐姐!你还有什么脸面站着!”
叶沧海心中愤怒,指着初夕,满眼皆是厌恶与失望。
窝在父亲怀里的叶清灵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窃喜。
只不过,初夕的反应与他们设想的完全不同,“你们
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黑煞,什么掌掴?你们这是在编故事吗?”
从如今表情纯真的初夕身上,完全找不出先前刺杀黑煞时的凶狠,还有对叶星梦的咄咄逼人。
叶星梦呼吸一滞,只觉得天昏地暗,没想到初夕这么不要脸!
“妹妹,难道你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吗?”
初夕一脸不可思议,震惊道:“叶星梦,你想要父亲处罚我直说就是了,还非得认真编造一个理由来定我的罪,有必要吗?我手无缚鸡之力,痴傻数年,哪里会是叶清灵那恶兽的对手?你这话说的,都快把我吓死了。”
拍了拍胸脯,初夕俨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魔法当然要用魔法来打败,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虽然初夕的话气人,可并非没有道理,她是什么实力,叶沧海心里清楚的很。
叶星梦几欲吐血三升,怒从心起,再也维持不了先前的仙女风范。
第一个被气疯的是叶清灵。
“叶初夕你胡说!你刺伤我的脸,颠倒黑白!你不要脸!”
这时候的她完全忘记了,最初究竟是谁欺负谁。
叶清灵明显就是狗急跳墙,叶沧海看得分明。
此时,厅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古怪,神色各异,只有初夕,笑得像个没事人,似乎还觉得
挺有意思。
“行了!都给我闭嘴!”
“一家子姐妹,这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叶沧海瞪向初夕:“你姐姐说话,你就该多听着些,什么时候竟然学会还嘴了!”
看到这里,叶沧海已心如明镜,见形势不对,叶星梦明显接不下去,便利落一刀切,打算把错都归到初夕身上。
星梦是他最器重的女儿,身上不能有一丝污点。
“你这个孽障,平时不让我省心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清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