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膳的时辰,阳光正是充足的时候。
江阳湖边围满了侍卫,引来无数人的注视,在这种情况下,湖水里挣扎的叶清灵就异常突出了。
刚下画舫的初夕胸前的青绿色裙带随风摆动,许嘉期突如其来的话语,使她脚步停滞在原地,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般。
她怀里的小雪狐不满她愣神的样子,用力挣扎了一下,初夕这才回神:“哥,你这是做什么?”
许嘉期看着她,眸底满是复杂,“若非娘一再坚持,当初我是反对你回国公府的,本以为失散这么多年,你又是个痴儿,不具有威胁,国公府家大业大,何至于为难一个孩子。”
“可方才我见到你的姐妹,才切实知晓你的处境。”
他不敢想初夕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还有在京城的这些年,受尽排挤嘲笑,方才画舫的一众勋贵,没有一人为她说话的。
在亲眼目睹这些之后,许嘉期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妹妹,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比割他的肉还要让他难受。
初夕微震。
显然没想到,短短的一上午,竟让许嘉期下如此决心。
收敛心绪,初夕笑道:“哥,我这不是没
事吗?况且你也看到了,她们压根不是我的对手,我也没吃亏。”
“若换在从前你痴傻的时候呢?”许嘉期面色阴霾:“这还是在明面上,这两年在私底下,她们又是怎样作践你的?”
“欺人太甚!”
说到后面,许嘉期袖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心里气愤到了极点。
这时,身后蓦地响起一道不满的声音:“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作践?谁敢作践她!”
兄妹俩同时回头。
只见一袭鹅黄色锦衣的叶祁阳提着个鸟笼子,身后跟着一众家丁,出现在两人面前,怒瞪许嘉期。
他那样子,像极了带着恶奴出街作恶的纨绔子弟。
“你刚才说什么?要叶初夕跟你走!?”
叶祁阳俨然一副抓奸的表情,看向初夕:“好啊!叶初夕你真是胆子肥了,和野男人出来瞎逛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私奔!”
几个家丁连忙将现场围了起来,唯恐家丑外扬。
这里也能遇上叶祁阳这个二货,初夕真的是服气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完全不给初夕反应的机会,许嘉期便一把将她护到自己身后,“我是她哥哥!你又是什么人?”
一向好脾
气的许嘉期对上混不吝的叶祁阳,脸上少见的出现怒容。
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纨绔口出狂言,污自己妹妹的名声,许嘉期岂能忍受。
“哥哥?”
提着鸟笼的叶祁阳瞪大眼睛,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不敢相信地指向许嘉期:“你是她哥哥?”
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
初夕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叶祁阳笑容一收,一蹦三尺高怒吼出声:“呸!你是她哥哥!那小爷是谁!?”
许嘉期眯眼,面色僵硬,心中那股无名之火越发旺盛,转头对上初夕:“初夕,平时在国公府,你的几个哥哥就是这么对你的?”
“哥,你误会了,我都不认识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皱着脸的初夕一脸正经的解释,完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叶祁阳这个丢人的玩意纠缠,匆忙拖过许嘉期就走了。
留下骇然的叶祁阳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从未如此丢脸过。
叶初夕竟然说不认识他?!
“啊!叶初夕!你这个王八犊子!”
他气得在原地起跳,一众家丁上前劝慰,都被他气愤推开。
直到有人注意到江阳湖
里挣扎的叶清灵:“三少爷,湖里那人怎么像是清灵小姐?”
叶祁阳瞪大眼睛:“啥玩意?”
他猛然转身,冲上去拨开前面围观的群众,慌忙去看。
……
初夕一点不关心身后事,而是抱着小雪狐又将许嘉期送回了客栈。
“哥,你就放心吧,大家族内斗是常有的事,不值得惊讶,再说了,爷爷对我可好,在家里谁也不敢欺负我。”
抵达客栈时,初夕见许嘉期脸上的愁容还未褪去,不禁笑着出声解释。
许嘉期却没有被安慰到:“国公爷军务繁忙,哪能事事顾及你。”
“对啊!这一点爷爷早想到了,所以给我安排了暗卫保护我。”
听说有暗卫,许嘉期难看的脸色才有所舒缓。
“哥哥就不留你用午膳了,快些回去吧。”
没有再提带走初夕一事,温润青年伸手揉了揉初夕的发顶,目送她离去之后,才放心转身。
趴在初夕怀里的小雪狐重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像是对什么有所不满一般。
初夕冷冷睨了它一眼,出手将它的脑袋摁了回去。
……
此时的国公府在听闻叶清灵跳湖的消息之后乱作一团。
叶清灵是在
京城无数民众的注视下从湖里游上来的,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叶祁阳本想出手相助,却被太子的侍卫拦下,无奈只能看着叶清灵丑态百出。
如今叶清灵可算是在京城出名了。
二房的周氏见到叶清灵时,当场便气昏了过去,是让叶沧锦掐人中掐醒的。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带上一群人,将国公府的大门给堵了,只等初夕回来,找她算账。
所以等初夕回府,便被围堵了。
看着来势汹汹的周氏一行人,初夕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一直隐忍不发,任由叶清灵她们出招,不是她软弱,而是实力不允,可并不代表她是一个软柿子。
“叶初夕!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清灵都让你给毁了,你真是好狠毒的心!世上怎会有你这样做姐姐的人,你怎么不早早去死?”
周氏彻底爆发,将初夕堵在门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