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夕!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清灵都让你害成什么样了?你逼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进江阳湖,那水得多冷多凉?她是你的堂妹啊!你就让她一个人在水里挣扎,现在好了,清灵包括我们全家,都成了京城的笑柄,你现在满意了?”
周氏眼神发狠,像是恨不得上去咬下初夕一块肉来。
初夕站在一旁微眯着眼,并没有急于争辩。
“二妹妹这次行事确实过激了。”
在叶清灵身边轻声安慰的叶星梦在这时抬眸,开始说公道话:“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有什么矛盾,我们姐妹可以回家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当时太子在场,连公主都出来为清灵说情,二妹妹却还是要一意孤行,非要清灵在众人面前跳湖不可。”
一个劲儿拦着的周氏的叶沧锦也不禁哽咽,望向主位的老爷子与叶沧海:“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经过这一遭,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敢要她?”
他言辞恳切,谁见了都得夸赞一句慈父。
“初夕侄女,我与你婶婶平日待你不薄,你若有什么气,尽管冲着我们两个来好了!何至于去为难一个孩子?!”
说到最后,叶沧锦止不住潸然泪下,捶胸顿足,那叫一
个悔恨心疼,恨不得以身相替自己的女儿。
用初夕的话来说,这位二叔和自己那便宜父亲不愧是亲兄弟,做起戏来水平都在一条线上,让人听了他的话,只恨不得立刻拿把刀子出来宰了初夕泄愤。
不去戏园子唱戏实在是屈才了。
对面的三位长老让他们夫妇哭得脑仁都发疼了。
直到叶清灵也加入,二长老叶无为实在看不下去:“初夕这事干的确实欠妥,都是一家人,非要闹个你死我活不可吗?如果家族内部人人如此,这家还能支撑下去吗?”
“是,是我有错在先,我不懂事,可没想到初夕姐姐那样狠,只恨不得我去死才好,我真是不晓得哪得罪了她,呜呜呜……”
脸色惨白的叶清灵捏着帕子哭成一团,好像风一吹就倒似的。
眼眶通红的周氏:“还请在坐的长老们,还有公爹,定要为我们清灵做主。”
“你想如何?”听了半响的老国公倏然问道。
话一出。
哭哭啼啼的现场停滞了一瞬。
周氏与叶沧锦相觑了一眼,由周氏出面:“清灵名声尽毁,几乎去掉半条命,以我来看……”
目光扫向一旁的初夕时,带上狠辣:“就小惩大诫,打三十棍,送到外头的
庄子去。”
三十军棍打下去,就是一个七尺大汉都得卧床,何况初夕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姑娘?
周氏居然还说这是小惩大诫。
三位长老满心唏嘘,都觉得太过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初夕说话。
他们觉得自从初夕苏醒之后,在府里的行事实在太过张狂,搓搓她的锐气也好。
“呵呵呵……”
老国公直接给听笑了。
她还真有脸说!
捧起茶杯的手攥紧,老国公不动神色地看了眼面不改色的初夕,视线落在身边的叶沧海身上,他好像一个旁观者,就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再看叶沧锦夫妇拼命力争的模样。
老国公心下泛起一阵凉意,重重放下没喝过一口的茶杯:“愿赌服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投壶是初夕提出的吗?还是她把刀子架在清灵脖子上逼她玩了?”
周氏等人的脸色就这样僵硬。
老国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清灵当众提出要与初夕比试的。”
脸色阴沉的老国公倏地转向下首委屈不已的叶清灵:“自己爱玩,输了又跑回来哭哭啼啼,你这是什么道理!”
猛然加重的声音让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周氏咬牙,低头掩下眼底的怨毒。
老不死
的东西,都是孙女,就只会偏向叶初夕,合着就叶初夕是他的亲孙女是吧?
他怎么不早点进棺材!
“爹!”
叶沧锦瞪大眼睛,满眼震动,指向面无表情的初夕:“从前您护着她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清灵被逼的都想去死了,您还在一个劲偏袒她?”
“呜呜呜!”叶清灵一下子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周氏就见不得女儿受委屈的样子,当场就变了脸:“二小姐有爷爷疼!我们清灵可也是有外公的!若今日之事不给我们母女俩一个交代,我便带清灵回娘家,请我爹做主!”
她死死盯着初夕,话语里满是威胁之意,恨不得在初夕脸上戳出个洞来。
周氏的先祖可是陪开国皇帝一路打江山的好兄弟,满门忠烈,如今她父亲承袭先父爵位,乃是声名显赫的淮安侯。
这事要是闹到侯府,国公府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原本保持中立的三位长老见此,态度瞬间发生了变化,明显想要大事化小。
三长老叶制衡道:“此事确实是初夕小姐过激了,若不重罚,日后人人都学她可怎么是好?”
“三长老说的极是,清灵小姐到底是妹妹,初夕小姐身为姐姐,实在不该如此偏激。
”二长老点头表示赞同。
大长老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叶沧海,见他无动于衷,最终看向老国公:“三十军棍有些多了,二小姐乃金枝玉叶,不如就缩减为二十军棍好了。”
二十军棍也足够一个人受得了。
抽泣的叶清灵强压翘起的唇角,斜睨了初夕一眼,见她站在那一言不发,不禁有些疑惑。
都到了这关头,她还这么镇定,是觉得爷爷能护得了她?
初夕冷眼看着这些人三言两语就想将自己拖下去打,还有叶清灵暗地里幸灾乐祸的眼神,都被她收入眼底。
“你们!你们!”
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也就是身边没剑,“你闺女让人这么欺负,你也不出来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