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大门外的徐文杰挺着脖子涨红了脸。
他是被人拖着从拍卖场丢出来的。
“你就住嘴吧!”徐老侯爷既愤怒又无奈地敲了敲手里的拐杖。
和黑市的人讲道理?如果能讲的通,人家就不叫黑市了。
他们徐家在大邺乃是一方勋贵世家,可只是在大邺,放到外界去,根本排不上名,拿什么和黑市斗?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徐文杰因为丹药的事失去了理智,他只要一想到叶祁修会因此恢复双腿,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就要发狂。
“教我们做生意?”
为首的女子正是先前的拍卖师夜幕,耀眼红裙下袒露的修长美腿引人目光流连,此时,她正勾唇居高临下地睨着叶祁修。
徐文杰激动瞪眼,刚准备反击。
“啪!”
他脸上就莫名挨了一巴掌。
一巴掌落下,夜幕再次抬起手,朝他一挥。
啪啪两耳光打得徐文杰脸颊红肿,嘴角血迹流淌,耳边只剩下轰鸣声。
“嗤!”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夜幕冷笑了一声,看都不看徐文杰一眼,转身便回了拍卖行。
遇上从拍卖场走出的叶家人时,她若有若无地朝初夕的方向看了眼,眸
光凛冽,刀子一般剐人肌肤。
仅是擦肩而过,便不见了身影。
初夕抿着唇,未曾抬眸,凝视着前方徐家人的惨状,神色晦暗不明。
擦了擦嘴角血的徐文杰对上叶家一行人,不顾周围人的审视,嘲讽道:“这一枚丹药怕是掏空国公府的家底了吧?为了一个废物,值得吗?”
“你!”
叶祁阳被激怒。
“区区一个纨绔罢了,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心有怨气的徐文杰便是当着叶家众人面也丝毫不客气。
见孙子让人这般羞辱,老爷子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了:“本是一场难得的拍卖会,好端端的,哪来这么深的戾气?你这小子天赋不错,可太过浮躁。”
老爷子用小辈们最为厌恶的点评口吻,对徐文杰进行指点。
这下不止徐文杰被气到了,他身后的徐老爷子也站不住了。
“小辈之间的事,我们做长辈的还是莫要插手为好,国公爷此番,有失风范了。”
徐老侯爷笑着看向脸色通红的叶祁阳与轮椅上的叶祁修:“还是说国公府除了纨绔和残废,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小辈了?”
老爷子黑脸,知晓今晚自家占了便宜,
不欲与徐家这些疯狗多做纠缠。
初夕懒洋洋道:“原以为徐小侯爷有两分本事,不成想就是个心胸狭隘,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徐文杰跋扈,初夕也不甘示弱,说尽刻薄之话。
“唉!”初夕叹气:“你原本便不如叶家二公子,这往后他恢复了,你怕是又要寝食难安了,徐小侯爷若是有这工夫,还是好好守着自己的未婚妻吧!”
“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心底的想法被初夕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若非身后的徐老侯爷紧紧拉着不让他上前,徐文杰今天非得跟初夕拼了不可。
走在后面始终不发一言的叶星梦眸色闪了闪,看着死死瞪着初夕的徐文杰,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微翘。
“爷爷,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无视面前的徐文杰,初夕转头看向老爷子。
心情大好的老爷子无有不依,爽朗一笑,便迈步离开了黑市,留下身后黑脸的徐家人。
……
回到叶家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二房的冷嘲热讽,还有苏明月在拍卖场对初夕积攒的怨气无处发泄。
不过这些糟心事,也都只有叶沧海夫妇二人受着,若不是初夕
,如今这丹药就到徐家人手里了,苏明月这会儿要是敢对初夕发泄,老爷子第一个不放过她。
是以,不占理的苏明月只能生生憋着。
没有兴趣在前厅久待,看了眼无比欣喜的叶家众人,初夕悄无声息回了院子。
“刚才为何要自作主张让伏诛出来接待我?”
夜色沉静,银白的月光洒了一地,初夕抱着小狐狸走在洒满月光的小路上,身形单薄。
洛城:“做了好事,自然要让人知晓,领你的情,可这些人非但不领,还蹬鼻子上脸,你不说,我做便是了。”
眸中的血戾藏不住。
重生后的初夕常常让洛城感到陌生。
他记忆里的师尊,虽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可从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尤其是像今天这般笨拙,辛辛苦苦炼制出的丹药,耗费了大量心血,甚至不惜朝他开口帮忙。
这般付出,理应叶家人感恩戴德才是,她却一声不响,还对叶家人表现得对叶祁修毫不在意。
洛城从未干过见识过此等事,更难以置信做这些的人是初夕,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难受。
按他说,叶家人就该死,直接一刀子抹了,放把火烧干净一了百了
。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洛城没有向初夕表明。
因为他大概能料到初夕的反应。
初夕叹气:“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可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叶家人,是看在爷爷的面上,也是叶祁修的份上,换一个人,我绝不会这般。”
听到这话,洛城心里有些怪异,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其实也没什么,想做就做了,不就是一枚五阶丹药吗?就是在路上看到一个断腿乞丐觉得顺眼,师尊给了便给了,只是师尊不该自己炼制,那样辛苦。”
他就是替她感到不值,沉声道:“再有下次,师尊需要什么丹药,直接找我好了。”
初夕轻笑出声,显然没想到一向阴郁的他还有这一面:“即使刚才有一点气不顺,但经你这么一说,便都好了。”
这话对洛城同样适用。
本趴在初夕怀里冷眼炸毛的小兽瞬间安静了下来,懒懒地趴着。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