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冷淡的声音响起，不含感情，换做旁人听了，怕是会觉得他这人不好相与赶紧远离。
初夕却早已经习惯他说话的语气，现在还算好的，他少年时才叫一个桀骜不驯，活像个狼崽子，即使自身实力不济，但谁敢招惹他，那就是逮谁咬谁，一身阴沉沉的杀气，便是修为强过他的人，都对他发怵。
其实与语气相比，此时的洛城脸色才叫一个难看。
自己的手下竟然跑到初夕面前找麻烦，这对洛城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事，还有夜幕先前所说的那些话……
洛城眉头紧皱：“师尊刚才为何会对夜幕说出那样一番话？”
初夕：“什么什么？你居然也有问这么多问题的时候？”
洛城缄默良久：“只是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正往春江楼奔赴的初夕脚步一顿，唇角一抽，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
“什么叫做龌龊？我家徒弟这般俊美优秀，手底下人对你有爱慕之心，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如何能说龌龊呢？”
初夕：“只是刚才那女子行事有些欠妥，可不好学她。”
洛城幼年时是在压迫下长大的，少年时入上元宗，也是倍受排挤，
同门一口一个小怪物。
直到后来被初夕选中收为亲传弟子，才过了几年安逸日子。
可惜没过几年，初夕便被亲师妹迫害陨落，十六岁的洛城也因此被逐出师门，按上叛徒的名头，整日整夜遭受无止境的追杀。
自那以后的十五年，洛城心里除了血仇，便是复活初夕。
是以他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洛城：“师尊说过，修行中人，该一心向道，情爱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还是不沾染为好。”
他顿了顿，略带厌恶道：“何况夜幕身为我的属下，如何能有这等心思？不是龌龊是什么？”
倘若手底下的人都像她一般模样，魔界怕是要完蛋了。
初夕被说的哑口无言。
因为她的理解其实和洛城差不多，话说不愧是自己的徒弟，虽然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自己的，但是这一点，两人就非常一致。
虽然初夕也认同，可自己是自己，“不过感情之事，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你还是不要因此太过极端的好，万一日后碰上喜欢的人呢？”
洛城：“我不会有喜欢的人，即使有，也非师尊莫属。”
“额……”
初夕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顿时全身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来，初夕扶额，十分后悔挑起这个话题，让她梦回重生之后在拍卖场与洛城的第一次见面。
她也发现，自己重生之后，这洛城对自己的情感就奇奇怪怪的。
“你说属下不能爱慕你，那咱们可是师徒，师徒！更不能产生这种情感，那是会遭天下人耻笑的。”
初夕决定正视这个问题，必须和洛城掰扯清楚了。
至于春江楼的纨绔团，此时已经被初夕忘得差不多了。
洛城缄默。
“据我所知，你并非那种在意虚名之人，何况我的师尊，在十五年前便死了，你现在是叶初夕，不是初夕。”
见洛城居然真的开始探讨起这个问题，初夕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别扭。
换在前世，她铁定将洛城骂的狗血淋头。
可现在……
唉，都是实力惹的祸啊！师尊不像师尊，徒弟不像徒弟。
初夕：“洛城，我一直把你当孩子看待，你说这话……”
脑子逐渐混乱。
“反正你不该有这种想法！”
洛城看出她有些急了，叹气道：“你说不该有那便不该有吧，你开心便好。”
他这话并没有给初夕带来多少安慰。
“洛城，我觉得你还是想错
了。”初夕平静分析：“或许你所认为的喜欢，不过是在你年少时，我给你留下的遗憾太过深刻。加上我死后带给你的影响，复活我成你的执念，还有师尊这个身份，人人都有慕强之心，你把这些当成喜欢，就错了。”
洛城没想到初夕会停下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是吗？”
他忽然有些迷茫。
他的迟疑更加让初夕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想想，倘若换做另一个人成为你的师尊，比我对你更好，然后她也像我一样死了，你会不会像救我一样拼命救她？”
虽然初夕不了解他幼年都经历了什么，可却知晓，他是以南阳质子的身份陪伴南阳太子入上元宗的。
当时的洛城不过十岁，入上元做一个杂役弟子，每日挑水烧火，小小年纪总是受人欺负。
而南阳太子，一入宗便是内门弟子，与他一个天一个地。
初夕初见洛城时，他十三岁，便一群人围着羞辱，带头的便是南阳太子。
洛城思考片刻，“没有发生的事，我也不知。”
没有这么一个人，初夕偏让他去想，他实在给不出答案。
初夕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那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弟子，
且相貌平平，你还会说出喜欢我这种话吗？”
听了这话的洛城是又气又想笑。
反正他是说服不了初夕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如果我不是师尊的弟子，师尊会喜欢我吗？”
“不会。”初夕回答的无比干脆。
这回又轮到洛城心塞了。
初夕舒坦了：“反正你好好想着吧！”
话落，初夕便不去想这事，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春江楼大门口，面对笑脸相迎的小二，初夕迈步走了进去。
雅间里的四个纨绔等初夕等的花都要凋零了。
当初夕推门而入时，四人都齐齐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控诉。
林源：“初夕妹妹，你可让我们好等啊！便是月夜楼的头牌，也没叫我们这样等过。”
“抱歉，路上碰到点状况，这次算我欠你们的。”
初夕端起桌上的酒，“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