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上的火光在跳跃,橙黄的灯火映照着这处宫殿,金色床幔垂落在地,温暖的光线使初夕混乱的内心逐渐得到平复。
垂眸,望着洛城黝黑的发顶,他把头埋在她的项颈,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娇嫩的肌肤,湿湿痒痒的。
初夕感到不适,想要挣脱,只是刚有所动作,便被他抱的更加紧,生怕她跑了一般。
“别动,陪我好好睡一觉,好吗?”
一贯清冷的嗓音携带上浓浓的疲倦,有些沙哑,像是困倦到了极点,让人不忍拒绝。
初夕叹气,停下了动作。
感受到她的妥协,洛城勾唇轻笑出声,再无顾忌地阖上沉重的眼眸,早已超负荷的身体进入休眠状态,吸收体内残留的药力,但搂在初夕腰间的手却没有一丝放松,即使他已经沉沉睡去。
感受着怀中人的温度,初夕望着面前浮动的床帘,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他们这样,又算什么呢?
或许从大邺的神魂交融开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再回不到从前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初夕重审他们师徒的关系。
最初的她是无比坚定的,可在不知不觉间,两人相处越发亲密,就如眼前这般
,换在从前,那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
坚定的拒绝,才不会让事情变的不可控制。
作为师父,和自己的徒弟如此这般……
便是一向对感情之事看淡的初夕,都觉得难以启齿。
若是继续这般下去,即使她能抽身,洛城也只会越陷越深,且面对洛城,她越来越难以拒绝。
这让初夕颇为苦恼,现在这般,说难听点,就像是做了婊X又要立贞节牌坊,事都已经做了,都睡到一张床榻上了,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还说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真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是初夕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的程度。
既然说服不了,关系都已经不清白了,那该如何?在一起?!
冷不丁想到这里,初夕就是虎躯一震,要不是洛城抱的太紧,她怕是控制不住猛地起身逃离了。
和洛城在一起?
心里再度浮现这个问题,初夕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师父怎么能和徒弟在一起呢?何况情情爱爱,本就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洛城他就是执念太深,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不帮助他摆脱执念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带他一起坠入深渊。
脑子乱作一团,
初夕就看着那金色床纱晃啊晃,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近来发生的事确实有点多,初夕也觉得疲惫非常。
……
……
等初夕迷迷糊糊醒来,便撞入一双幽深的凤眸里,好看至极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一团怎么也化解不去的迷雾,让人看不清眸底深处的真实情感。
洛城用手托着头,侧躺着,神情散漫,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初夕,也不知看了多久,初夕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连忙坐起身,打破了围绕在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
“你怎么这么快醒?”
这片沉寂总要有人来打破,不得已,初夕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明明心中无比尴尬,可为了维护自己这个做师父的颜面,还不得不强行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初夕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个天底下最没有尊严的师父。
不过想想,任何一个做师父的,早上一睁眼发现躺在徒弟的床上,即使是道行再高的大佬,怕是内心都难以平静。
这么想着,初夕的心里才勉强好受点,投向洛城的视线也逐渐坚定起来。
通过初夕的神情变化,洛城几乎能看透她内心所想。
唇角止不住上
扬,他也学着初夕的样子坐起身,与她面对面而坐,直直看着她,没有任何避让。
“一想到初夕睡在我身边,我便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去,也因为过度兴奋,很快就醒来再也睡不着了。”
他目光灼灼,眼含笑意,惊艳绝伦的五官舒展开,好看的不像话。
初夕蹙眉,强行撇开眼,但凡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怕是都会受到他的蛊惑,就此沉沦,不受控制。
长成这样不去做狐狸精真可惜了,突然就明白那些话本里进京赶考的书生遇狐狸精为何会被吸光精气了,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初夕移开视线,等再度回眸,眸色清明,“你觉得这样和师父说话合适吗?”
毫无办法,只能搬出两人的身份终结这尴尬的气氛。
此话一出,不出意外,洛城眼里的笑意瞬间淡去大半,裹上一层阴霾,只是面上依旧是笑着的。
他缓缓点了点头,朝外看了眼道:“时候不早了,我伤势未愈,打算闭关一段时日,你可以放心回中州。”
初夕知他所言不假,察觉他情绪不高,微微一笑:“那好,你自己多保重。”
洛城抬眸,神色晦暗不
明,却还是应了声:“好。”
想到他偏执的性子。
“如果你不顾自己生死的话,也没关系,假如我在中州收到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赶来,找不到你的尸骨也无妨,可以给你立个衣冠冢。”
听到这里,一切都还正常,直到……
初夕:“等以后每年中元,我都会去祭拜你,即便我以后成了亲,也会带上夫君和孩子前去看望你的。”
还算温和的面色在听到这段话后阴沉一片,洛城咬牙,“你不是说过,你对情爱没有兴趣吗?何况你还修行了太上忘情。”
为何现在又说这种话。
初夕坦然:“那一切不都得建立在你活着的情况下吗?你若是死了,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望着洛城被寒霜覆盖的面容,初夕总算放心许多,至少在经历生死的时候,他会有所顾忌了。
没有久留,说完这句,初夕便打算下床榻走人。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