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夕神色冰冷,看着面带笑意的洛梓星。
对上初夕不含感情色彩的眸子,洛梓星笑着挑了挑眉,并贴心地从纳戒里取出笔墨,亲自递给了初夕。
“洛西同学,如果没有其他疑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梓星。”
不远处的皇甫越在这时出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上。
“默写传承功法一事,太难为洛西了,对于她的人品,我们华庭上下都深信不疑,所以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折中的法子?”
初夕回眸,轻瞥了眼皇甫越。
“越公子,并非我不信任洛西,混元功法的可怕之处你也曾亲眼目睹过,这与人品不人品没有丝毫关系,我们现在只能用这种最蠢笨的办法排除潜在危险,学院里人来人往,一旦错放,后果你我都承担不了。”
洛梓星蹙眉,嗓音轻缓,朝皇甫越耐心解释,无意间流露出的为难,与真诚的话语让人动容。
比起之前对初夕说话时的冷漠,洛梓星对待皇甫越的态度明显要好上许多。
皇甫越神色沉重。
洛梓星的话有理有据,根本挑不出错。
再看外围来自正合的精锐卫兵,与神情威严的于磊,偌大个广场,让人大气不敢
出。
大家都能感受到初夕的为难,换成他们,被逼着默写出压箱底功法,何尝不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只是再怎么为难,有命在总比没命好,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就在气氛陷入一片寂静时。
“于老师。”
隐忍已久的赵航再无法冷眼旁观下去,走到初夕身前,面对洛梓星与于磊二人。
“我为洛西担保,若她真修习了混元功法,我与她同罪。”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没人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站出来替初夕担保,且这个人还是华庭的老师,不禁心生触动。
于磊笑了笑,“赵老师,我理解你的一片苦心,只是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做老师的,还是不要出来添乱了。”
“我们华庭的学生自有我们看顾,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责任自有我们来承担,还轮不到于老师操心。”
赵航冷笑,只觉得无比讽刺。
没想到一个测验会闹得这样难看,大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初夕已经道明了晋升原由,传承功法的来源也解释清楚了,却还要被逼着默写功法,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连学院老师出来做担保都无用,大家都生怕下一个倒霉的人轮到自
己。
“我看赵老师是这段时间忙迷糊了,尽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于磊笑容不变,眼中寒芒毕露,给外围的卫兵递了个眼色,刹那间,他们便横冲上前,举起手中武器,将赵航团团包围。
“赵老师,学生们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你切莫犯糊涂才好,干扰正合联盟清理邪魔的罪责,你担待的起吗?!”
最后一句猛然加重了语气,将学生们都吓了一大跳,心里一阵七上八下。
赵航也不是吓大的,于磊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冲着洛西和太上忘情去的。
他心知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却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学生受人胁迫而袖手旁观。
“你不是我,又怎知晓我担待不起?!”
赵航冷笑,一柄长剑闪现在手,倏然对准了身前的卫兵,“怎么,这是在用武力胁迫我们就范是吗?”
“赵老师,你若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了。”
于磊眯眼,心里泛起一抹冷笑,他一早便觉得华庭的这些老师碍眼的很,华庭都破落成什么样了,也不知哪来的底气与他们圣天叫板。
他不怕华庭的人站出来质疑他,就怕他们不出来。
不是逞能吗?
正好,借着这次机
会,把这些碍眼的通通都给清理了。
初夕察觉于磊的杀心,心下一沉。
“好!不就是默写功法吗?我写!”
她先是冲着赵航摇了摇头,随即接过洛梓星递来的笔墨,径直走向摆放着测验灵石的案台,将宣纸铺好。
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得到一丝缓解。
大家都紧跟着松了口气。
赵航看着初夕伏案的背影,一阵无言,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嘴里直发苦。
洛西的师门若是圣天,今日何须受此等胁迫,为了保全自己与学院,不得不捏着鼻子写下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无上传承。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修为天赋万里挑一,更是百年难出的炼药天才,挑不出一点错处,偏偏还这样懂事,顾全大局,赵航的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其实初夕虽然心中恼火,却没有赵航想象中那般委屈。
想要太上忘情?
初夕活了这么些年,手里碰过的功法不计其数,毕竟上元的藏书阁可是天下修士向往的圣地,加上初夕自身便有自创功法的经验,在原本太上忘情的基础上,临时写出一篇糊弄人的功法,对于初夕来说,实在没什么难度。
就目前这情况,于磊他们
也没有时间细细推演她功法里的错处,贪图学生功法的名头,毕竟不太好听。
至于回头他们偷摸练习这个“太上忘情”会不会走火入魔之类的,初夕就不敢保证了。
反正她已经下定决心,干完这一票就跑路。
只因为初夕心里明白,顾情老祖的传承一出,她已沦为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华庭已经无法保护她,保不齐哪天就无故失踪了。
在一众华庭老师们感动复杂的面色下,还有于磊等人满意的目光注视中。
初夕伏案,挽起袖子,手中动作不停,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占满一整页宣纸的字迹便新鲜出炉。
传说中的无上心经太上忘情默写完毕。
初夕刚放下笔,宣纸便被于磊拿起,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最好的谎言是半真半假,这篇太上忘情亦是。
想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