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眼皮都没掀一下,华贵又懒散,即使是在如此荒凉破旧的木屋中也掩不住一身目中无人的傲气。
“她配不上我。”
语气没什么波澜,直截了当。
余宜被这个答案惊呆了,且不说是不是,就这句话,也不是一般人能说出口的。
她看向孟棠安的目光瞬间带了同情。
孟棠安指尖揉着锦帕,弄成一片褶皱,安静坐在那里,侧脸线条柔美清婉,糅杂了仙气和娇媚,很勾人。
谢洵瞥见她的动作,勉强理解孟棠安痴心妄想被拒的心情,不咸不淡的道:“你可以拿帕子泄愤,过后赔钱。”
“我、没、钱。”孟棠安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忍着自己的脾气。
谢洵知道她下一句话要说了什么了,为了打消这个小奴婢不该有的念头,他道:“我不接受以身相许。”
“???”
孟棠安已经快要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女子眼睛都气红了,睫毛垂下来,桃花眼水光潋滟,扭头盯着远处。
嗤。
脾气还挺大。
惯得她。
余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替孟棠安解围:“快喝水吧。”
谢洵理解为孟棠安被拒后伤心欲绝,也没心思安慰她。
向余宜道:“从出生就在这?”
“是,我爹爹一直在这打猎,我就陪着爹爹。”余宜笑着话。
“多大?”
“十八了。”
“在白鞍山见过什么人?”
“呃……”
孟棠安都快听不下去了。
谢洵这是在审讯吧,真把余宜当犯人了?
是个人都得被吓跑。
好在余宜脾气很好,解释道:“有见过皇家狩猎,不过他们很难找到这里。”
“今日碰到过谁。”
“只见过两位恩人,是小女子运气好。”余宜一脸庆幸。
谢洵挑了下眉,修长手指散漫支着额角,眼眸张扬又凌厉,看着余宜,笑了一声:“是吗,没见过别的?”
余宜疑惑:“平日里没有其他人来的,你们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谢洵没再说话,神色疏淡懒倦。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夜幕降临,整个白鞍山都笼罩在黑暗中,隐隐听到远处狼嚎的声音,平添几分危险的压抑,月色给这座山蒙上了神秘的感觉。
“天黑了,山上不太安全,爹爹今晚应该不回来了,不如你们留宿一晚吧。”
“嗯。”
“但是房间……只剩下一间了。”
“嗯。”
谢洵并未觉得有什么,直到孟棠安跟着他进来,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望着他。
麻烦。
谢洵心中浮现两个字。
“这是新的被褥,没盖过的。”余宜捧着被褥走进来,放到了床上,就出去了,“你们休息吧。”
房间的门关上,气氛微妙,一片安静。
“好好守夜。”谢洵打量了一眼那床,勉强坐了下去,淡声对孟棠安说,“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孟棠安小声嘀咕:“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谢洵躺在床上,闭上眼:“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奴婢,还不如一头撞死。”
“……”
孟棠安所有的海王修养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原本还没这么感兴趣的,现在她感觉这位反派简直是太美了。
哭起来的样子一定更美。
一线月色从木窗外漏进来,夜间林中雾气更重,孟棠安心慌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窗外是看不到远方的夜色,收回了目光,看向谢洵。
徐北侯闭目养神,衣裳也没脱,这般明艳张扬的红很少有男人都压得住,偏偏他可以,着最艳衣,写意风流,尊贵慵懒,让人心动也畏惧。
霜白月光照在他的半张脸上,沉入忽明忽昧的阴影中,线条干净分明,好看也勾人的紧。
孟棠安视线滑落,落在那云纹腰封束着的劲瘦腰线上。
皮囊与骨相兼得。
世间罕见。
就是人不太行。
“看够了吗?”
冷淡声音突兀的在一片安静中响起。
孟棠安眨了眨睫毛,面不改色,声音软绵糯糯:“你在说什么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猪肉。”
“?”
想到她白日那一句仰慕,谢洵不屑一顾,平直道。
“你没资格肖想我。”
他断然不会对一个林家的人感兴趣,更何况不过是个卑贱婢女。
“???”
“您说的太对了。”女子嫣红纤薄的唇瓣勾起娇软笑意,一步步走近,即使是穿着囚服,在月色下依旧掩盖不住那窈窕玲珑的身子,某一瞬间像是夜间化成人形的红毛狐狸,毛发柔软。
她诚恳道:“我确实肖想您——的床。”
谢洵沉了脸色,一口回绝:“不可能。”
孟棠安停在床前,纤细身影被月光照到了墙上,半蹲下来,一只手搭在床沿,精致如玉的下巴就压在手背上,探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谢洵的衣袖,从下而上的看着他,有点可怜兮兮,声音是吴侬软语的调,更像撒娇。
“你忍心虐待一个病患吗?”
谢洵睨着孟棠安,从他的角度看,对方更像是一只求宠撒娇的猫了,囚服单薄,颈项细腻,锁骨若隐若现,毫不设防的趴在他床前,仰眸看着他,那双眼睛黑的纯粹,又生来深情。
“想爬我的床?”
我想让你滚下去,我自己独占床铺。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她谦卑柔顺:“可以吗?能睡在床上,是棠安的荣幸。”
谢洵嗤笑了声,尾音讥讽莫名,修长冰冷的手指掐住了女子的下巴,指尖下的触感细腻生香。
他知道,孟棠安身上还有更软的地方。
“你知道三更半夜,对男人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吗?”
孟棠安被抬起下巴,被迫仰眸,他弄得她有点疼,四目相对,她看到对方在月色下晦沉不明的眼眸,锋利到令人心惊,温顺单膝半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