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鞍山下。
林正源从帐篷中走出来,秋风吹的头脑冰凉,他看向远方,心神不宁。
一整天了,孟棠安都没有出现,谢洵也失踪了。
想到之前他和梁建的计划,林正源心中一阵不可遏制的窒息。
孟棠安绝对不可能出事!
那些人不会对她出手的!
谢洵……真的会喜欢上孟棠安?
一想到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跟他最恨的人在一起,甚至婉转逢迎,林正源心都在滴血。
恨不得谢洵死在山上,再也别回来。
等大业功成,他一定会把孟棠安接回来,补偿她,也不会嫌弃她的出身,有没有清白。
娶她!
林正源在这边心不在焉,林菡则欢天喜地。
“三皇子,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啊,你真的太勇敢了!我听到消息后特别担心你,我……”
就跟个花蝴蝶一样围着梁建转,话说个不停,让他烦不胜烦,打断:“我没事,你回去吧!”
明明林正源挺聪明的,怎么他的妹妹就是个蠢货?
林菡还想说什么,梁建已经快步离开了,深深看了看远方。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但愿今天能让他得到一个好消息。
“三皇子为什么不喜欢我?”林菡很委屈,想不通。
从莲作为一个合格的马屁精,赶紧安慰:“三皇子就是这样的性子,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到时候三皇子一定会感动小姐的所作所为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屑。
像林菡这种骄纵的世家小姐有什么好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三皇子能看上才怪!
林菡被安慰到了,点头:“你说得对。”
她有些惴惴不安,格外关注外面的消息。
“徐北侯怎么会失踪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林菡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出了错,再让兄长知道。
关于谢洵,林菡没有什么接触,林家和徐北侯府不睦,她也只在皇宫那次见到了他。
很矜贵的人物。
如果是哥哥的朋友就好了,为什么要针锋相对呢?
林菡有些可惜,还有些莫名的怕谢洵。
“许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从莲答话。
林菡点点头,嘴角勾起笑:“孟棠安这么晚都没回来,只怕是回不来了!”
“那孟棠安多次惹小姐不顺心,早该死了。”
…
清晨的林间蒙着若有若无的雾,秋风萧瑟,掀起衣袖,那人着最艳衣,风流骨,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
余宜因为紧张,手心都出了汗,细微发抖,匕首压在孟棠安的颈侧,划出一道血痕,紧盯着谢洵,警惕道。
“放我离开,等出了白鞍山,我会把人还给你。你要是敢有其他动作,我就杀了她!”
谢洵挑了下深色精致的眉梢,风轻云淡,眸色冷淡的瞥了一眼孟棠安,滑过那颈项上的血,无动于衷,惜字如金。
“那就杀了吧。”
语气轻飘飘的,半点情意也没有。
余宜:??!
这显然不是她想象的剧本,孟棠安很善解人意,小声跟余宜说:“你拿我威胁没用的,你得拿……银子试试?”
余宜瞪了她一眼,觉得谢洵是在虚张声势:“你若是想她好,最好听我的话。”
谢洵笑了,轻佻横生,矜贵的很:“不过就是个奴婢,是什么让你觉得,她能威胁到我?”
他说,一步步往前走。
“别过来!!”余宜匕首狠狠往孟棠安颈项一划,鲜血瞬间流淌的更多,惊喝道。
刺痛袭来,令孟棠安蹙紧眉头,发带随风飘扬,小脸素白,眼瞳漆黑,看着谢洵。
谢洵眉目冷漠,完全没有被影响,看也没看孟棠安一眼,不管不顾,一步步逼近。
余宜没想到真的威胁不到谢洵,一时心间大骇,失了方寸。
就在那一刻,谢洵手中暗器飞出,直接削断了余宜手中的匕首——
余宜还想要挣扎,被人狠狠踹在了地上。
“威胁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谢洵声音寒凉刺骨,长靴踩着余宜的手指碾压。
“别杀我……我只是想活着,爹爹还在他们手里,我要救阿爹,你们把我带走,一定会杀了我。”
余宜低声哀求绝望:“我还知道关于他们的消息,你们能不能答应我。”
“孟棠安。”谢洵不耐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孟棠安顿了一下,从木屋中拿出麻布和绳索,将人绑好,纤细颈项被匕首划破的血痕一滴一滴往外渗着血,分外碍眼。
没有说话,异常的安静。
谢洵瞥了她一眼,扫过女子颈上的伤,也没说什么,散淡道。
“下山。”
而后,一路上孟棠安也只是沉默的跟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不像她。
她不说,谢洵更不是多话的人,气氛都多了几分冷凝。
脚踩过枯枝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山林中格外清晰,谢洵快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人。
余光瞥见那人踉跄的步伐,没什么表情,走的更快。
脚踝疼痛剧烈,每走一步都疼的抽气,又一天都没用膳,眼前晕的很,孟棠安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也没停下,平复了下呼吸,声音甜软勾人。
“侯爷。”
许是走得太快,略带几分急促,气调不稳。
谢洵步伐顿住,冷淡嗯了一声。
孟棠安对他弯起桃花眼,笑的乖乖巧巧,是十分讨喜的那种笑,好似山林间刚出生的幼狐,白净皮肤更衬着颈间血痕明显。
那笑落在谢洵眼中,很刺眼。
他打算等她说话,结果孟棠安一句话也没说,笑一下就完事了。
谢洵沉下脸色,没再看孟棠安一眼,径直往前走。
她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
谢洵低嗤了声,步伐极快。
孟棠安跟的有些吃力,还要带着余宜走,脸都白了,没有丝毫血色,垂着睫毛盯着山路上的石子,安静跟着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