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然嫌弃安安年幼累赘,背着我偷偷把安安卖了!”
“太后,我无用,我对不起你,我把安安弄丢了!”
夏芙字字泣血,泪如雨下,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当时的小公主才多大啊,落在人贩子的手里,怎么能活?
太后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是南凉内乱,步华死于混乱中。
哪知这其中,竟然藏着血淋林的真相!
贵为公主,从小千恩万宠,却是苦命的女儿!还有那可怜的不谙世事的孩子!焉能让人不心痛!
她无法想象她的女儿死在生产当日,无法想象无辜稚子被人贩卖,无法想象,这些年!
她好恨!
她该恨谁?
是恨一心为国卖妹求平安的皇帝,还是恨南凉人心叵测?
往事种种,无法释怀。
太后看着夏笑的脸,依稀辨别出十多年前的模样。
她们都老了。
如果步华没有远嫁他国,也许会和谢将军诞下一儿一女,在她膝下承欢,儿孙满堂。
没有了。
步华死了。
死在人心。
太后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太后踉跄扶她起来,抚摸着夏芙的脸,眉眼慈祥,“孩子,很累吧。
夏芙拼命摇头,又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孩子,那韦家母子现在何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强忍伤痛,太后问。
“韦母子投奔在长安当官的堂弟韦卫,我是在途中逃出来的。后来被徐北侯府收留,才能够保住性命。”
“是谢洵……”太后眼神恍惚,“这就是命吗?”
兜兜转转,又扯上了关系。
“你放心,韦家母子,哀家要他们血债血偿!”
太后握紧了她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给予无限力量,回想到当年的事情,倒吸一口凉气。
“念安……念安到底是谁的孩子?”是南凉皇帝,还是谢将军的女儿?
她希望是后者,又不希望。
如果念安是洵哥儿的妹妹,那是极好的……谢洵会是一个好兄长。
可步华至死,都是南凉的妃子!
…
“棠安!”
青衣公子,面若冠玉,丰神俊朗,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错愕和惊喜。
没碰上谢洵,反倒是先碰上了林正源。
现在跑路肯定不可能,毕竟孟棠安不想被两伙人通缉,睫毛颤了一下,容貌苍白孱弱,仿佛风一吹就倒。
“公子……”
林正源大步走过来,眼中遮挡不住担忧:“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临时出了些意外。”
好在林正源对她十分信任,也没有怀疑,叹了口气。
“怎么这个时候来田蒙村,这里不安全,也罢,你先跟我回去吧,我会护好你的。”
孟棠安找尽理由拒绝,但林正源非常坚持,带她来到村长家里。
她这才发现原来屋子别有洞天,地上通着长长的密道,每隔五米点燃火把,藏着无数间密室!
大量粮草映入眼底。
原来丢失的军需都在这里!
“棠安,谢洵也在田蒙村。”林正源晦暗道,“成败在此一举,我不会让他再有回到京城的机会了。”
“公子想怎么做?”
林正源没答话,转而道。
“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谢洵一死,这长安城,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恭喜公子,得偿所愿。”女子眉梢清冷柔和,笑也真诚。
林正源凝视着她,深情款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这几天先住在这里,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说话间,青年领着她穿过密道,迎面同被五花大绑的裴衍之撞上!
密道昏暗,火把忽明忽灭,将每个人的表情都映照得模糊。
裴衍之面容仍然是冷静的,即使被人桎梏也不见一丝慌乱,极黑的眸在林正源身上停顿片刻,最终落在了孟棠安的身上。
这一次,她没有戴面纱——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身白,羸弱骨,绝世而独立。
在并不明显的光影中,最是动人心。
四目相对。
孟棠安并不意外,眼尾弯开极具欺骗性的笑意,温柔又大方。
没有半点躲闪心虚。
林正源和女子并肩而站,停在他的面前:“裴衍之,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自寻死路!”
“别担心,谢洵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裴衍之轻哂:“是吗?拭目以待。”
他们擦肩而过。
女子薄薄衫,轻盈走过,没停顿半分。
裴衍之的目光深深落在那张脸上,指骨骇白。
怎么会……
另一边,谢洵刚回来,杨枝花就冲了过来,顾忌着在外面,不敢直接称呼他为侯爷:“公子,出事了!”
谢洵寒着一张脸,手中攥着黑色骨哨:“说。”
杨枝花看那样子,就知道人一定是没有找到,凝重道。
“裴衍之失踪了!”
他追着黑影出去,半路跟丢,寻找无果后回去,发现了卧室的尸体,裴衍之更是不翼而飞。
裴衍之绝对不是擅自行动的人,这样的情况,一定是他出事了!
东后山。
谢洵过了一遍现场,目光在酒桌凌乱的花生米上停留一秒,最后落在了积着的薄薄灰尘上,有很明显的被人擦过一道的痕迹,尾端微勾。
这不是无意为之。
谢洵远远往西边的方向看去:“原来在这里。”
住在这的人被灭了口,林正源定然早有所察觉,如今绑了裴衍之,下一步应该打算诱他出来。
“集合人马,今夜动手。”
是夜,田蒙村笼罩在萧瑟荒芜中,这里好像是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潮虫生长。
村长家。
村长和大娘被绑在椅子上,惊恐的看着他们,谢洵肆无忌惮的在房间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某一处,踩了踩地面。
密道中。
孟棠安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