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捡起来:“咦?这女人谁啊!”
时向友忽然脸色微变,从那人手中抽出东西:“我一客户。”
跟时向友同样年纪的朋友扫了眼照片,瞳孔微缩,复杂的看向时向友。
这句话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还没来得及看到照片上的人,就被时向友收起来了。
时薇也略有些好奇,匆忙间捕捉到一眼,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她仔细回想在哪里见过,和纪柠安……
时薇迟疑。
长辈拍了拍时薇的肩,语气像是玩笑:“薇薇,你可要管住你爸啊,万一你爸在外面弄出一个私生子回来争家产怎么办!”
“就是薇薇,你一个女孩子。”
时薇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在薇薇面前说这些做什么!”时向友神色严厉,“喝酒!”
时薇看向时向友:“爸,我敬你。”
直到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的乘坐电梯离开。
时薇站在走廊中等着电梯,踩着红色高跟鞋,双腿又长又直。
淡淡的烟草味从身边传来,让人有些沉迷,不呛,挺好闻的。
紧接着,一张卡片被修长手指夹着,塞到了时薇的口袋中,动作轻飘飘的。
时薇微愣。
郑星洲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在她身旁停顿了片刻,漫不经心的俯身,在她耳边留了一句话。
声线咬字低哑暧昧。
“小侄女,考虑下。”
时薇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耳侧陌生男人的呼吸上,热气尽数打落,让她有些僵硬,等反应过来后,郑星洲已经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
他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阔,眉眼俊美,对她笑得松散又薄情,那眼神如同洁白的百合花,凉薄,也勾人。
电梯门合上了。
再看不到踪影。
时薇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不足以平息心跳,她从口袋中掏出那张卡片,下一秒,眸色裂开。
那竟然是一张酒店的房卡!!
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我他——”时薇震惊到丧失言语系统,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直接又不要脸的人。
一上来就给房卡,挺猛啊。
好友的小侄女也敢拐!
…
纪柠安拿着手机从沙发一端起来,坐到时景年的旁边,退出了微信页面,找到相册中单独建的画册给他看。
这么一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有些近了。
将近正午的阳光很足,客厅宽敞明亮,映着手机屏幕有些暗,需要靠的很近才能看清。
纪柠安就坐在他身侧,能够很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清冷凛冽的木质香,很像是雪山之巅,呼吸着清冽的空气,伴随着细碎的雪花,总之是很好闻的味道。
“嗯……这个。”她睫毛慌张颤了两下,呼吸清浅,举起手机给他看。
光线太充足,时景年看不大清楚,见女孩子将手机递过来,以为她要给他,于是伸出手扣住手机背部,她却没松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住手机的同时,也按住了她的手,女生指尖柔软温热,按压的时候轻易收入掌中。
事先没有预兆的触碰。
纪柠安动作僵住,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按住她的手上。
衬衫袖口下露出的腕骨线条很漂亮,清瘦又不失力量感,如同艺术品,戴着简洁大方的腕表,指腹的温度是和她截然不同的冰凉,即使是在大热的天也没有什么暖意,乍然贴在肌肤上时,激起细微的颤栗。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指骨的硬度,沉稳中透着莫名的安全感。
这……这算是牵手了吧?
算吧?
“我看看。”时景年抽回了手,语气淡淡。
纪柠安啊了一声,指尖蜷缩了下,这次将手机递给他。
时景年接过来,女孩子的手机壳上还残留着热度,是她的体温,他垂眸看着上面的画册,眸色不起波澜。
客厅中的钟表滴滴答答,时景年双腿交叠,侧脸隽永凌厉,睫毛拓出浅浅的阴翳,专心看着画册,一直没说话。
纪柠安悄悄观察他,也看不出来对方有什么表情,很内敛,在长久的安静中,她微微有些不安,心情七上八下的,等待着结果。
纪母从不接受纪柠安将美术当作生活。
她从小到大背着纪母偷偷学,在网上报的课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大概过了几分钟,时景年看完了她的画册大半,心中对她的画风明了,终于开口。
没有任何夸奖或者贬低的铺垫,从第一句话开始,锋利而一阵见血,直接指出她侧重点及问题。
语气平静而锐利。
纪柠安凝神听着他的话,耳尖有些微微的酥,也没有了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很认真。
男人单手拿着手机,修长指尖点着手机画作中明暗交界线的地方,手机荧光打下来,衬着指尖分外冷白,动作矜而雅正,云卷云舒般从容,没有任何浮躁的意味,不太像是这个快时代的人:“看这里——”
“嗯嗯。”纪柠安凑近了听,很是听话。
他的声音冷冽如零下九度的啤酒,平日素来说话简短疏离,加之不会柔和声线,听起来的时候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种距离感。
纪柠安听的入神,越听越感叹,不愧是京大美术教授。
明明他们只差九岁,却天差地别,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比不起的!
她惊艳于他的谈吐举止,在此刻又真真实实钦佩他的才华。
不经意间的抬眸,发梢擦过了对方的侧脸,那是一种很微弱的、近乎没有的细节。
偏生在这一刻,被纪柠安无比清晰的捕捉到。
那人并没有察觉,专心看着素描画,薄唇轻启,下颚线清晰流畅,是和她很近的距离。
她觉得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振动,若有似无的气息,和清冷的侧脸。
在阳光下,每一个细节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