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不丁的想起一件事,一颗心都凉了半截:“谈峻熙。”
“你要是真有病,我不会被你传染吧?”
那他这些年的洁身自好不都喂了狗了?江烨得气死!
“理论上来讲,有这种可能。”谈峻熙情真意切的对他说,“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你活不了几年了。”
江烨想想这么多年,要真有事早就有事了,平常也避讳不了,嗤笑:“你放心,就算天塌了,爸爸也不会抛弃你的。”
“我爸早死了。”谈峻熙不咸不淡说了句。
“跟你说了多少遍,就那么一个腐虫烂死在阴沟里就算了,我才是把你养大的人!”江烨沉声。
就是养的过程出了点意外。
江烨本来想培养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也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歪掉了。
造孽啊。
谈峻熙笑笑,没说话。
“你笑什么?”
“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圈里的小游戏。”
江烨愣了下,刚升起来的火气转瞬被浇灭,硬生生气乐了:“说你变态你还真变态啊!”
江烨对字母圈挺反感的,谈峻熙这种有点s属性加施虐性.癖在身上的,换做别人他觉得恶心,但是谈峻熙他勉强忍了,不让他看到就没事,如果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架。
“父爱如山,爸爸绝不会让你的人生缺席父爱。”江烨越过这个话题,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不行,明天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还有,你的生日不是要到了吗?我该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其实也还有几个月,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谈峻熙迟疑,“别送刑法典行吗?”
江烨冷着脸:“不行。”
“好吧。”谈峻熙摆烂了,“其实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江烨脸色缓和:“听我的没错,你要做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
“你说得对。”谈峻熙望着远处的场景,敷衍他,“简直让我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真乖。”江烨是个很容易被“敷衍”的人,因为他只吃软不吃硬,眼中浮现出满意之色,好兄弟的拍了拍谈峻熙的肩,“孺子可教也!”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一分钟,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沈思月去思考,没有人知晓她的煎熬。
“停车!”几乎破碎的声音从喉咙中沙哑发出,同时,车开走了。
沈思月踉踉跄跄的去追那辆车,忘记自己穿着高跟鞋,不小心崴脚,脚踝生疼,她狼狈脱下鞋子,继续去追那辆车:“停车!”
“咚——”
膝盖重重摔在地面,应该是出了血,混合着泥沙,不然不会那么疼,高跟鞋倒在马路上,白裙沾染了污泥,手中的伞被狂风吹走,翻向很远的方向。
那辆车没有停下。
沈思月痛到爬不起来,心脏处传来极致扭曲的疼痛,她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雨势陡然剧烈起来,将她淋个彻底。
修长身影出现在眼前。
为她俯身。
伞面缓缓向她倾斜!
沈思月怔怔的抬起头,看到了伞面阴影下,半张缱绻颜容。
雨丝微凉,他的身后是大片夜色,低着眉眼的轮廓,注视她。
他对她伸出了手。
“需要帮忙吗?”
那一瞬间,仿佛天神降临。
街道对面,双手空空的江烨不可置信的看向马路中央撑着伞的身影!
《大彻大悟》
《孺子可教也》
冷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
就像是江烨一颗冰冷到怒火中烧的心脏。
他手指骨节咔嚓作响,平静无比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谈峻熙。
我、操、你、妈。
迈巴赫在前方短暂的停了一下。
江禹行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两道身影,嗓音低沉:“应该是小情侣吵架了,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大晚上的,他们要想上车,就载他们一程吧。”
江黎安坐在后面,身上还穿着参加江家家宴的红裙子,裙摆长至脚踝上方一寸,绯靡动人的红色映衬着如玉般的肌肤,整个人都显得骄矜傲慢,像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长卷发披散在身后,那张精致明媚到无可挑剔的脸微抬,往后车镜的方向看了眼,眉心微皱:“爸,你把车调回去问问,那姑娘刚刚好像在叫车,鞋都跑掉了。”
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狼狈成那样,江黎安不大放心。
江禹行说好,刚要调车,就看到那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的脸的男人撑着伞,将女孩抱了起来,是很轻而易举的公主抱,带她招了辆出租车,弯腰走进去。
从始至终,女孩都没有挣扎。
“上车了。”江禹行说,“肯定是男女朋友啊,不然那姑娘也不会靠他怀里了,小黎安你就放心吧。”
既然这样,江黎安就没再说话。
“怎么不在家里住?”醇厚的嗓音如同封存的美酒,在淡雅的车厢中响起,驾驶座上的成熟男性侧过眸来,含笑问她,“连一晚上都等不急,有这么不待见爸爸吗?”
大小姐执意要回宿舍,江禹行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亲自开车送她。
“怎么可能,我特别特别想你!”
江黎安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想见某个人,哪怕是早上打个招呼也想见,别说一晚上了,半小时都不想等。
江家家教森严,江黎安以前没谈过恋爱,不敢跟江禹行说,插科打诨,很无辜。
“我就是跟朋友约好啦要回去,而且在宿舍只能住半个月了,在家里可以住一辈子呢。”
“你啊。”江禹行无奈叹了口气,“小黎安,等练习生涯结束,爸爸给你在国内补办一个成人宴好不好?祝我们宝贝十八岁生日快乐。”
“不是在国外办过了吗?”江黎安懒洋洋的窝在座椅上,光着脚。
“因为闺女太漂亮了,爸爸想向所有人炫耀。”江禹行薄唇勾起浅笑。
江黎安唔了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