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人,他重新坐了回去,也没扔垃圾桶里,闲来无事,干脆三两下将粉色便利贴折成了一个纸飞机,然后打开窗,风吹进来。
窗外一片金黄的世界,他漫不经心的用力一扔,纸飞机随着风往高空中飞去。
晚上。
滨大外的一整条小吃街,灯火辉煌,烟火气浓。
之前的事邵庭彬为她出头,柒安有些内疚,正好请他吃了顿饭,努力撸烧烤,小尖牙咬着羊肉串,半天没咬下来,最后还是上了手。
“谢谢你当时帮我呀,不过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太尴尬了,社死。”
柒安是有点疑惑之前唐辰茂说过的话,感觉邵庭彬不想说,就没问,拿手画了个大大的圈。
“他衣服真的好贵!那么贵的衣服穿身上会不会整个人都在飘?”
柒安家境不错,跟那些豪门世家是比不起的,但从小也算富养,从来不会少了什么。如今到了大学,每个月还有五千的生活费,她爸特意叮嘱没钱就来找他要。
但像这种一件衣服五位数的生活,从来没见过。
邵庭彬坐在她对面,白衬衫清冷,即使在烧烤摊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半分入俗。
“不会。”他平静道,“对他而言只算垃圾吧。”
说完,手指划过手机上花花绿绿的股市图,很快按灭了屏:“左右都是他父母出钱。”
“到他手里就是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呀,爸妈愿意给。”
烧烤有点辣,柒安猛喝了口水,对裴绪砚的出身不怎么羡慕,但也不嫉妒,随口开玩笑。
“这是现实版的少爷吧?嫁给他岂不就像是小说那个叫什么,嫁入豪门。”
她只是随便说说,邵庭彬动作却凝滞,长睫在眼睑处落下浅浅的阴翳,状若无意:“那你想嫁给他吗?”
“太扯了。”柒安说,“我不想谈恋爱,恋爱占用我的自由时间了。”
“那你……”
声音无端发沉,淹没在烧烤摊的吆喝声中。
“什么?”柒安没听清。
邵庭彬定定看着她的脸,突然意识到——像裴绪砚那样的人,一旦产生交集,真的很容易让人心动。
不能再等了。
他要尽快把未来的人生规划好,然后娶她回家。
晚上十一点,滨大宿舍关寝。
男生宿舍熄灯之后,唐辰茂突然叫了声,声音压着闷笑:“砚哥,给你听个语音。”
——“谢谢你呀。”
——“晚安。”
女孩子轻软甜糯的声音隔着网线传过来,像是一颗融化了的草莓糖,勾的人耳朵微痒。
回荡在安静的宿舍中,跟把小钩子似的。
下面的人气势汹汹的扑到唐辰茂床上。
“好啊,唐辰茂你居然背着我们偷偷撩妹,太不够义气了!这谁啊!”
“老实交代!”
窗帘拉的很严实,只留下了一小条缝隙,秋天的月光渗入一丝影,整个宿舍都是黑暗的,睁眼不见五指。
裴绪砚睡在上铺,深灰色被子蓬乱,只盖到了腰腹,侧躺。
修长手指自然从床沿垂着,后背清瘦的骨头突出,皮肤泛着光滑的色泽,在昏沉慵懒的夜晚,有种难言的重欲色彩。
睡意困倦,他翻了个身,睁开眼,一手挡住眼睛,木床板随着翻身的动作嘎吱作响,眯着桃花眼听着下面的打闹声。
这姑娘到底该谢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跟别人倒是聊的挺欢。
“你们要问得问你砚哥,多亏了他,不然我还加不上。”
“不是我说,这声,绝对够劲。”
声音渐渐带了颜色。
没由来的,在深夜里,裴绪砚心中那点淡淡的不爽,在他们坏笑着说下流荤话时,被放大了,开口的声音是哑的,带着火气。
“你们他妈有完没完?”
“啊?”
“那小姑娘跟你不一类人,别瞎聊骚。”
三个男生一脸懵逼,目光对视,默契想。
谁惹他了,这么大脾气!
男生宿舍说这些都很正常,以前裴绪砚可是从来没管过。
不过裴绪砚说了话,其他人也没再闹了,滚回去睡觉。
又过了一小时。
外头夜深人静,月光皎洁,萤虫岂能与其争辉。
唐辰茂睡着了,正遨游在美好的梦乡中,突然床架子被人重重踹了一下,砰的巨响,整个人从梦中惊醒。
头顶有道黑影居高临下的笼下。
心脏骤停。
“砚哥,你搞什么!”
“微信给我。”
“什么?”
裴绪砚坐在暗处,轮廓深邃消沉,懒洋洋倚着床头,长腿曲起,单手搭在膝上,看不清脸色。
只听声音冷淡无比,竟在晚上十二点多的夜里,带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慵懒,金属颗粒感,暗哑入耳:“学妹微信。”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暮色四合,晚风习习。
邵家。
邵庭彬背着单肩包,推开家里的门,门没锁,人在家,里面却不只有邵母一个人。
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男人,西装革履,贵气十足,有种上了年纪的成熟魅力,谈笑风生间,透着上位者的气场。
“庭彬!”邵母看到他,慌神了一下,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取样东西。”邵庭彬动作顿住,盯着男人。
那人同样在看他,眼神似打量似探寻,难辨喜怒。
眉眼跟裴绪砚极为相像。
“他为什么在我们家?”邵庭彬问。
邵母连忙露出一个笑,想要解释什么,裴桓就站起来,理了理西装的袖口,微微一笑,低沉道:“之前绪砚莽撞,我替他向你母亲赔个不是。”
“不需要。”邵庭彬拧眉,对裴家人根本没有好脸色,“裴先生还有事?”
邵母低声对邵庭彬道:“裴先生是你长辈,你该叫叔叔,礼貌点。”
“年轻吗,都有个性,这样好,可比我家绪砚强多了,那小子叛逆的不行。”裴恒也不生气,看着邵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