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云飞扬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了室外。
矿区还沉浸在睡梦中。
山谷里,到处弥漫着云飞扬既熟悉又陌生的轻雾。
说熟悉,是因为他自出生以来,终日与雾为伴,白雾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至少,到此时此刻为止,他还不知道没有白雾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说陌生,是因为这里的雾气味道不对。
云雾山的雾气有股香味,淡淡的。而这里的雾气,有股说不出来的的味道,闻久了,胸膛里有点塞,有点闷。
他信步前行,来到一个小山包上。
山包顶上有个小房子,一棵大树刚好将它遮盖住。远一点看,根本就察觉不到这里居然有一个小建筑。
应该有人住在这里,很可能是个观察哨所。
他已经靠得很近了,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他正在纳闷,一个熟悉而又入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站住!举起手来!”
“站住”声音一出时,云飞扬身体突然前仆。
快要接近地面时,他的整个身体像树叶一样飘向右侧,旋即就地扭转,扑向苗若兰身后。
转瞬间,双方攻守形势异位。
苗若兰张开的嘴巴还未合上,看到云飞扬这一出,惊得她再次张大了嘴。
这,完全不符合力学原理啊。
她转过身来,惊讶地问道:
“云飞扬,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下轮到云飞扬吃惊了。
“苗总,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想知道你名字,很难吗?”
云飞扬一想也对,这是她的地盘。明叔知道了,不就等于她知道了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
“是。苗总。”
苗若兰瞪了他一眼,轻轻地说:
“不要叫我苗总,我不是这里的老总。你叫我若兰吧。”
“若兰?苗若兰。你的名字真好,跟你人一样。”
苗若兰一听,“扑哧”一笑,道:
“想不到,你看上去傻傻的,嘴巴倒是挺甜的。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功夫?
怎么这里的人都认为他有功夫呢?
他不过是有一点逃跑的功夫而已。他想了想,问道:
“你是说,我刚才那些,也算功夫?”
“当然!”
“哇,这也算功夫的话,我已经练了十来年了。”
“师傅是谁?”
师傅?
哪有什么师傅?如果一定要有的话,莫家龙虎豹三兄弟应该算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有个三胞胎兄弟,年龄和我一般大。从小,他仨就欺负我。我打不赢他们,我就跑,就躲。慢慢地,他们就打不着我了。”
“就这么简单?我不信!”
云飞扬急了,辩解道:
“这么丢脸的事我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这样的。”
“好好,你不愿意说就别说,我还不希罕呢。对了,你是怎么来到我们栖雁山的?”
又来了。
他着实说不清楚,他自己还迷糊着呢。
在他低头想词的时候,苗若兰又说:
“这也不好说,是吧?好,那说说你来这儿想干什么,总可以吧?”
这个当然可以说。
云飞扬说:
“我爸爸妈妈十年前离开了云雾山,一去不复返。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找他们的。”
“啊,原来是这样的。有什么线索吗?”
云飞扬摇摇头。
苗若兰说:
“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在外面有很多资源,我帮你找。”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若兰。我爸叫云邦业,我妈叫安素素。”
苗若兰一听,果然是云叔叔夫妇。
怎么办?
他们现在肯定是不能露面的。先稳住他再说吧。
她说:
“我记住了。今天回去就托人帮你找。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你,若兰。你今天就走吗?”
“对,我和清叔一起走。清叔,你昨晚见过的。明叔还会在这呆一段时间,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问他吧。”
她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你女朋友,这次也出来了吗?”
云飞扬一愣,女朋友?是说莫小莹?还是安影梅?应该都出来了吧?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苗若兰心里一沉,轻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下山去,抛下一句:
“你在这里好好干着吧!”
像风像雨又像雷,这女孩真善变。
莫小莹被推上车,心里并不是很紧张。只是,她手上的货已应允了那个女孩。她不可能未经对方同意便转卖给其他人。
她心里好奇,是什么人会用这种方式强行请人?
车子很快开出了镇子,驶上了一条快车道。
她赶忙问那两个人:
“大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啦?”
“不远,很快就到。”
不到半个时辰,车子开进了一所占地面积很大的庄园。
庄园里到处是那种高大的棕树,树身挺拔干净,高高的树冠上伸出一片片巨大的手掌一样的棕叶,好像一排排高大强壮的卫兵。
庄园显得明亮而整齐。
他们进了大厅。
大厅里,空无一人。
几组豪华沙发成了大厅最主要的角色。尽管简单,但一点也不简陋。
很快,里面有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出来。
她坐在轮椅上。膝盖上盖着一块薄薄的毛毯。双手很自然地搭在膝盖上,显得娴静优雅。雪白但缺少点血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被推着来到莫小莹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莫小莹,微笑不语。
莫小莹被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忙躬身问好道:
“阿姨,您好!”
“好!好!姑娘请坐。”
莫小莹忙欠身坐到沙发上。
旁边佣人给莫小莹端上一杯茶,又给妇人递上一个保温杯。
妇人双手抱着保温杯,慢慢地旋转着。
她问莫小莹:
“姑娘叫什么名字?”
莫小莹忙回答说:
“阿姨,我叫莫小莹。”
“莫小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