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的清晨，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车流越来越密。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清云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天辰医院住院大楼，来到张副市长病房内。
卧室里。
张副市长伸伸懒腰，看着蜷缩在他身边的裸女，意犹未尽地伸出手去拍那光洁柔滑的纤背。
突然，他的手僵在空中，脸色陡变，连衣服也来不及穿，赤着脚，几步跨出卧室，扑进办公室里。
清云好奇跟着进了办公室。
张副市长弯腰俯身，双眼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黑皮笔记本。
他脸色微微涨红，呼吸急促。
他想伸手去拿笔记本，才伸出一半，又像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急速收回。
他的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双眼充血，嘴唇止不住地哆嗦！
双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
云飞扬一怔，坏了，昨晚他偷拍笔记本后，忘记归位了。
张副市长肯定发现了，有人动过他笔记本。
此时，他就像一个垂死病人一样，瘫坐在那儿，喘着粗气。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灰。整个人突然衰老了几十岁一样，原本容光焕发的皮肤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来。
笔记本就是他的命！
上面记载着能够救他命的人名单。
笔记本能要他的命，以及很多人的命。
他一向看得紧，时时刻刻不离身，连家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个本本。
今天，来了好几拨人，收入不少。
每收一笔，他就记一次。
悦儿一来，精虫上脑，他忘了收进保险柜了。
对了，是不是悦儿偷看了？
张副市长如同在黑暗地狱中偶见一丝光明，如同溺水者，没命地冲进卧室，死死掐住裸女悦儿的脖颈，疯狂喊叫道：
“臭*子，是不是你动了笔记本？”
可怜悦儿还在睡梦中，就被他死死掐住喉咙，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极力睁眼开来，眼前的男人，双眼通红圆睁，面容狰狞扭曲，对她龇牙咆哮着。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那个与她恩爱通宵的“干爹”。
她嘴巴张大了，舌头吐出来了，眼角血泪四迸。
这个将近二百斤的男人，怎么这么大力气？
自己的脖子要断了。
张副市长见悦儿不说话，更是气打不出一处来，抓住她脖子上下摇晃。
终于，悦儿像一具泄了气的人偶，全身软瘫下来。
张前市长这才稍稍解了点恨，放开悦儿，趴在床上喘气，嘴里咕咕噜噜道：
“悦儿，承认了吧。是你偷看了我的笔记本？”
好一阵，他喘过气来，没听到悦儿有回应，这才慌忙去看她。
死了？
他头皮又一紧，忙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没了呼吸。
他又慌忙去摸心跳，也没有。
脉搏也没有。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杀人了！
多年官场的浸染，使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慢慢地拿起衣服，边穿边想，这臭婊本就该死，谁让她偷看我笔记本？
既然死了，我也就安全了。
他拼命地为自己找理由，安慰自己。
他若无其事地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老陈，你来一下，有急事。”
说完，便靠在沙发上，脸上重现往日的沉稳和威严。
云飞扬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人渣，恨不得立生双翅，飞到病房，为民除害。
很快，陈建设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张副市长亲自为陈建设打开锁得严严实实的门。
他眼光冷冷地盯着陈建设，指了指卧室门，一语不发地坐回沙发上。
陈建设哈了一下腰，瞟了一眼张副市长冷峻铁青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好，肯定出事了。
他胆战心惊地推开卧室门，悦儿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突出翻白，舌头长吐在外。
他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张副市长，张还是那副德性。
眼前这姑娘应该是死翘翘了。
他不忍也不敢直视这孩子，偏过头去，探了探体温，已经冰凉了。
他长叹一声，顺手将被子盖好，退出卧室。
张副市长还是老样子，无伤无悲，无矜无喜，脸色寒峻。
陈建设摸摸索索地在张副市长对面坐下，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几次掉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点上火，长长地吸了一口烟，一不小心呛上了，咳嗽不止。
张副市长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抽烟，但现在，他仍旧木然坐着，一语不发，仿佛世间就只他一个人。
陈建设咳得眼泪鼻涕满脸，他抖抖索索地从桌上纸巾盒里拉出一大堆面纸，又是擦眼泪，又是擦鼻涕。
良久，陈建设才长叹一声，道：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死了呢？叫我怎么向她家人交代啊！”
“老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悦儿是他老家一个远房表亲的孩子，表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她。
虽然让她陪张副市长，自己也并没有强迫她，悦儿虚荣物质，自己也乐意。
如今一命呜呼，他怎么去解释呀！
张副市长瞥了陈建设一眼，心里冷笑道：
悦儿偷看笔记本，说不定就是你这个老狐狸指使的。如今出事了，想撇干净，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
“谁让这丫头不老实！偷看不该看的东西！”
“啊！悦儿看了什么东西，这么严重！”
说虽这么问，陈建设心里是不相信的。
什么东西，看一下就该死，至于吗？
“涉及到州里长官的机密！”
张副市长这么说，倒也不是扯起虎皮当大旗，事实如此。
陈建设叹了口气，问道：
“那现在怎么办？”
张副市长心想，嗯，上道了，上道就好说。
他清了清嗓子，压抑得难受。
他说：
“你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