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社区工作人员的面,有些人就算是对感染者家属心有不满也只能站在楼上咒骂两声。
线虫的恐怖让所有人都对跟它有关的人避如蛇蝎,即便知道感染者家属是无辜的,但还是有把受害者有罪的言论架在他们头上。
楚乐芷呆呆看着楼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空洞洞,看着很让人心疼。
闵誉停下笔,看了一眼纸上那团睡倒了汉字,唇角浅浅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起身走到楚乐芷身旁,伸手挡了一下她的眼睛,笑着说:“姐姐,现在雾霾散了,你是不是该把你手里的股票给抛出去了?”
楚乐芷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说好等雾霾散了要买车的事情。
她思索一番,说道:“那就现在抛出去,等外面稳定了,我们就去宣城。”
“为什么要去宣城?”闵誉很是疑惑。
如果说买车的话,就在平洲本地买就是了,干嘛大费周章跑远地方去。
楚乐芷给出的解释是,他父亲在宣称还有一位好友,小时候对她照顾良多,她得过去通知他们一声,就算不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多少也得提醒几句。
买了车就肯定得备上汽油,这个东西私人购买的话可能不好多买,她记得姜叔叔有个物流公司,要是以公司名义多囤一些汽油应该是能行的。
突然想起闵誉自从跟她回家之后还没去过哪里玩,于是笑着说:“正好我们可以在宣城玩上半个月,那边有个新番游乐园,你应该会喜欢的。”
听到能去玩,闵誉当然开心。
后期的生活可能会越来越艰难,天灾会吞噬整个大地,到时候那些景点和游乐场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好的保留下来,要是能留下几张照片当成历史的见证,闲来无事时拿来回忆也挺好的。
虽然计划好了要出门,但距离正式恢复交通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正巧又赶上快过年了,干脆等到过完年之后动身,也还来得及。
雾霾退散的当天下午,全国各地的城市都在安排无人机地毯式进行消杀工作。漫天的药水喷洒下来,让残留在空气的病毒无处遁形。
像这样大面积的消毒,早在线虫刚开始扩散的时候就已经尝试过,只是当时雾霾一直没散。药水的消杀确实能让线虫繁衍得不那么快,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再加上线虫是种能多样进化的病毒,它就跟人一样,频繁的打同一种药物,体内就会生成抗体,等到下次生病的时候再用这种药就不能那么管用了。
雾霾的离开会让线虫暂时进入休眠期,等到后期地震后,气温再度恢复正常以后,它又会和别的病毒一起爆发。
进入休眠期以后,线虫就不会被机器检测出来,即便这样,政府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连续进行了三天的消杀工作,才逐步开始解封。
眼见着就快要解放了,再加上就还有七八天就要过年了,被困在家里好几个月的人,这时已经蠢蠢欲动。
小区里的广播每天循环播放让大家不要出门待心等待通知,可还是有人不耐烦,带着口罩就在小区里转悠。
甚至有些老人连口罩都不带,就这样大刺啦啦地出门溜达,他们觉得自己反正年纪也大了,活得已经够长,大不了两腿一蹬直接嗝屁。
刚开始社区工作人员还能拉着喇叭在小区里巡逻管管这些人,后来见很多人都不听劝,干脆就眼不见为净,躲到值班室里去。
就这半解封的状态,让一些无所事事的激进分子没事干,整天就想着怎么折磨那些痊愈者和感染者家属。
他们将垃圾丢在痊愈者门口,白天时不时地去敲人家的门,警告他们不许出来,否则就把人家一家人都给弄死。
最让人恶心的是还有人在痊愈者的家门口撒尿丢动物粪便,又或者是把他们家的电线给剪断,让他们无电可用。
没有电的话他们肯定会打开门出来检查是什么情况,这样一来正好中了那些坏人的招。
出了门不是挨骂就是挨打,成天有人打着刀现在人家门口,明白着是让人活不下去,想让他们搬走。
有些痊愈者不是没想过报警,报警之后警察来了也就光调解几句,并不会采取措施。等警察一走,这些人又会加倍奉回来。
这样来来往往许多次,家里有小孩的成天被吓得哇哇叫,后来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在夜里偷偷搬走。
解禁出门这种事,楚乐芷一点也不着急,她一心在家教闵誉写字,闲暇之余再做点泡菜萝卜干什么的。
大白菜洗干净丢到烧开水的锅里烫几秒钟,然后捞出放在白色塑料桶里。
这样的塑料桶,当时楚乐芷买了五十几个,本来是想用来储存一些河水的。等到后期极热高温时,可能会停水,用河水来冲厕所洗衣服正好。
可后来她又觉得塑料桶不够装,又去买了水箱,这样一来,之前放在空间的塑料桶就多出来了,正好拿来泡酸菜。
烫好的白菜放桶里,一层白菜一层盐。盐的话要用专门腌制酸菜用的粗盐,粗盐比精细盐要便宜。
等白菜和盐都放好之后,再把锅里烫白菜的开水倒进桶里,然后盖上盖子。
本来还要在白菜上面再压个石头的,但找石头太麻烦了,楚乐芷干脆用五十斤的大米压在桶盖子上,这样也能达到和石头一样的效果。
泡好酸菜后,楚乐芷悄悄走进卧室,她打算看看闵誉有没有认真在写字。
经过几天的教学,她发现闵誉在写字方面真的太差劲,好好的一个字,他非要给人写得跟没睡醒似的,歪歪扭扭,横七竖八,让你完全忘记这个字本来的样子。
闵誉趴在书桌上,铅笔在手上转着圈,眼睛微微合上,像是在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