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楚乐芷伸了个懒腰,拿出纸巾擦了擦沾上西瓜汁的手,这时邓鸣突然走过来,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清甜的味道,鼻子动了两下,“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西瓜味?”
楚乐芷手上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回头,心虚地笑了笑,“是我在吃西瓜软糖,你吃不吃?”
说着她把手伸进背包里,从空间拿出一把软糖出来,有橘子,蜜桃,西瓜,葡萄等口味的。
邓鸣接过软糖,坐在他们边上,叹气道:“这日子过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连想吃的东西都吃不上。”
童远航挨着他一起坐下,温声安慰:“等到了凉城建立新城区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愿吧!”
邓鸣撕开一颗糖拉下他的口罩塞进去,紧接着又给自己吃了一颗,是橘子口味的,酸甜Q弹,偶尔吃一次竟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都说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四人坐在一起没聊多久,楚乐芷就在打哈欠了。
闵誉侧头看她,“困了?睡一会儿吧,要是半夜出发我再叫你。”
因为条件艰苦,楚乐芷连个可以平躺着睡觉的地方有没有,只能蜷缩着腿,头枕在闵誉腿上。
而闵誉只能靠着墙坐睡,与其说是睡,倒不如说是假寐,他怕睡着了会有老鼠虫子再过来往身上爬,所以根本不敢睡着,时刻保持警惕。
另一边段诚正忙得焦头烂额,出发之前军部长官就曾说过,他们这只先锋部队出去打头阵,要想几百号人全须全尾走到凉城是不可能的。
当时预估的伤亡是到达凉城之后还剩一半人马,可现在才出发第二天,就已经折损了一半的人,后面还有四百多公里,危险只会多不会少。
得亏当时决定的是带青壮年走,这要是队伍里有老人和小孩,那指不定会是什么难以想象的局面。
见副队长章金走过来,段诚拧着眉看向他,问道:“怎么样,今晚能走嘛?”
章金摇头,“有三个人被钢筋刺穿胸腔和大腿,就这环境连手术都做不了,现在只能用药吊着等死。
不仅如此,现在有些人还打了退堂鼓,想原路返回,我怕到时候局面控制不住,一煽动所有人都不愿意走了。”
段诚沉思了一分钟,说道:“不想走的就让他们回去,留一个小队的人护送他们。也不可能都不愿意走,有几个我们就带几个,没有我们就自己走过去。”
章金点头,“那我再去看看那些被咬的人,实在不行我们还得留下两个军医。”
段诚点头,看着周围七零八落睡在废墟里的群众,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
今年是他当兵的第十年,曾在边境执行过无数艰难的任务,看过队友倒在身旁,见过人质被枪杀,各种危难场景,没有任何一场像现在这般悲凉。
他以为只有军人才能体验到那种无时无刻被死亡笼罩的阴影,谁知这种阴影居然成为了所有群众的生活常态。
那些睡不着的群众,有的痛哭呻吟,有的在低声哭泣,有的神情荼靡,这一刻的无力与挫败压的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半夜一声惊天的惨叫声把楚乐芷吓醒,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想翻身起来却被闵誉给按住了。
楚乐芷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她知道闵誉听力好,方圆一公里内的动静,只要不被干扰,想听就能听得见。
闵誉动了动耳朵,拧着眉说:“有个被钢筋刺穿胸腔的人,好像说军医故意不给他把钢筋拔出来,是想让他等死,然后他把钢筋拔下来了,拔了两下,第一下被拔出来,第二下好像拔出来了,现在军医正在想办法给他止血。”
楚乐芷的脸紧巴巴皱在一起,光听就觉得疼,那人居然这么狠心朝自己下手,难道他不清楚贯穿伤不能随便把刺穿物拔下来的嘛?
他这样做的后果无非是自己死的更快。
醒来就没那么容易睡着了,楚乐芷偷偷把手机拿出来,背着身当着光,快速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已经凌晨三点四十了,也就是说她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
他们遇到老鼠那会儿天刚黑没多久,走了大概十几公里,推测应该是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后来就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吃了点东西,睡着的时候应该是十二点多。
楚乐芷把手机塞包里,见闵誉立起一条腿,单手撑着下巴看自己,“又饿了?”
闵誉笑着摇摇头,他虽然胃口大,但被一群黑黢黢的老鼠搞得完全没了食欲,还有他刚才突然想起自己在遇到楚乐芷之前,在E国边境流浪的时候,好像曾经吃过好几次老鼠。
这玩意儿想想就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那还有胃口吃东西。
楚乐芷紧挨着闵誉,悄**的说:“不饿要不要喝点什么?”
她的空间里有冰啤酒,冰饮料,冰奶茶,用背包遮掩,弄个长吸管喝,不会被发现的。
就算有人看见了他在喝东西,自己也能快速地把背包里的瓶子换成别的。
出发之前,她为了方便在路上偷喝,已经把饮品的盖子全都打开了,反正空间是恒定的,里面的东西就算打开了也不会过期。
还没等闵誉回话,一旁的邓鸣和童远航被惊醒后,也起来了。
楚乐芷笑着道:“起来了呀,刚才李树送来了餐点,要不要吃些?”
邓鸣睡前就吃了几颗软糖,睡一觉起来感觉胃里一阵空落落的,他兴奋问:“今天的餐点是什么?”
闵誉无情地回了一个字,“馕。”
原本喜颜悦色的俊脸瞬间晴天霹雳,邓鸣哀嚎道:“又是馕,我还以为挺了一晚上,少说能吃上点热乎东西的。”
童远航安慰道:“坚持一下吧,现在最起码还有了吃的对付,别要求太高。”
他知道段诚他们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