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还睡的正香,就听窗下一阵响声:“小怜,快醒醒,天都要亮了。”
原来是沈倦看她没起,正敲她窗沿,沈怜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睁不开:“来了来了。”
沈怜出门时还是泪眼朦胧的模样,半眯着眼凑到沈母的怀里:“娘,我好困呀,现在起床有没有早饭吃?”
沈母搂住她,笑着道:“这么大的姑娘,还要撒娇,你季大哥在一边笑话你呢!我们都吃过早饭了,就你懒呢,快吃吧,我和你爹把东西放上船,等你吃完我们就走。”
沈怜这才清醒些,扭头一看,季雁行正勾着唇看她,她突然间生出两分不好意思,立刻松了手,乖乖地坐在长凳上吃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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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饭,他们一行人就准备出发,沈怜背着自己的小鱼篓,蹦蹦跳跳就上了船。这个鱼篓是沈倦临走前特意给她做得,鱼篓上的背绳是她自己用五色丝线缠出来的,她便尤其喜欢这个鱼篓,不管去哪儿都背着。
正是落塞湖的水分了来流进了县城,他们便撑着船往县城外去,原先家中只有一只小船,后来沈倦寄了钱回来,他们想了想,也就咬牙再买了一只大一些的船,鱼获期便两只船一块过去,一只装人一只装鱼,平常时候就一只船也够了。
既然沈倦回来了,船自然是他撑,沈怜还是如昨日一般坐在船头同沈倦说笑,此时天边的日头才出,整个水面都被染得橙红一片,沈怜扭头,背光笑着问季雁行:“季大哥,你一个人坐在船棚下多无聊,过来咱们一块聊聊天,我告诉你打鱼的诀窍。”
沈倦听着就笑了,一点儿也没有给沈怜面子:“你哪里有什么诀窍,每一次出去你不都是蹲在边上,挑着顺眼的鱼往你的鱼篓里放?”
沈怜也不否认:“这个是打到好看的鱼的诀窍,那你出去这么多年,我当然是有长进的啦,怎么小瞧人是不是?待会就叫你看个明白。”
沈怜见季雁行不动,站起来就往船蓬走,想了想,只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走吧走吧,别在这坐着了,哪怕出去晒晒太阳也比在这儿坐着吹冷风强不是?”
季雁行最终还是被说动了,轻手轻脚的就跟到了船头,隔着两掌的距离在沈怜身边坐下。
沈怜的声音很清脆,还带着一点儿甜:“季大哥你看,塞北的风光跟水乡的风光完全不一样是不是?你看这撒在水面上的晨光,只是轻轻看上一两眼,我也觉得心旷神怡。”
沈怜说得不错,开阔的水面,清冷的蓝绿色被热切的橙红色掩盖住,泛起一阵一阵的水光,再从远处吹来带着水汽的风。
“游人只合江南老。”这一句诗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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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已经好几年没撒过网了,待会儿你还能撒得出去吗?”沈怜看了一眼堆在后面的渔网,又看了一眼撑船的兄长。
沈倦反问:“那你怎么不觉得我出去几年功夫长进,待会网撒的更好呢?”
沈怜想了想,偏着头笑嘻嘻的:“哥哥说的也有道理,那待会儿就要看哥哥网撒的怎么样了。”
沈倦才明白踩了她的圈套:“你连躲懒都说的这么有道理,叫你跟洛皎学些道理,你只学了唇舌是不是?”
沈怜还是笑,反驳道:“洛哥哥教我的都是顶好的道理,还叫我多看些诗书,是我脑子笨,看不进去呢!如今洛哥哥为了秋天的乡试苦读书,我也不好再去搅扰他。”
沈倦听了点点头,有些劝诫的语气:“你既然知道了他忙着读书,你就不要再去闹他了,他文章写得好,来年中举也未可知。”
沈怜点头表示明白,突然扭头看向一边的季雁行:“季大哥,你既然到了军营里,那么拳脚功夫一定厉害,你写文章怎么样”
季雁行想了想,坦诚道:“不过一般,写倒是能写一些,却不算佳品。”
沈怜叹了一口气:“这便很好啦,若是叫你文武双全都占了去,那叫我们这些文武不能的人怎么活呢”
季雁行以为她真是在感慨,还想着怎么安慰一两句,扭头却看见沈怜脸上憋着笑看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他,他有些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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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又接着说:“你分明是说过来游玩一段时间,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既然来了,你就放宽心些,这江南的水乡不够醉人?”
沈倦多少能明白季雁行的心思,开春塞北虽然打了一场胜仗,但不能一击剿灭那些鞑子,日后必然还要再有祸灾,季雁行虽然回了京,心却还记挂着塞北的百姓们,怎么能得开颜。
沈怜见二人沉默,心知大概是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一想到梦中的季雁行,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人生苦短,自然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若是每时每刻都在为不曾发生的事担忧,那这一辈子都得活在忧虑当中。”
季雁行心中有计较,也不想叫他们失了兴致,勾起嘴角点头欣然道:“江南的美景最是醉人,小妹说的也十分在理,是我不如你了。”
沈怜早就在梦中见过他多次,见他并不真心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自讨没趣,笑着就应付了过去。到了落塞湖,一眼看去就有七八条渔船,多是眼熟的人,双方也就打个招呼就各做各的事去了。
因为分了两条船,沈家夫妇并不与他们在一处,而是撑着船走远了,沈倦挑了个略微空旷些的地方停了船,拉起渔网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手上一用力,就把渔网甩了出去。
沈倦笑着回头:“怎么样?哥哥的手法不算生疏吧?”
沈怜非常给面子,鼓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