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在接到屯长的命令以后,在距离且末王国军队的八百米处,扎下了银盘。
时间对于汉军来说,异常宝贵。他们只随军携带了三天的口粮,三天之内必须解决此间之事。如若不行,还得请小宛王国帮忙运送补给。
夜间气温骤降。汉军军营中,除了巡夜的汉卒以外,尽数窝在了军帐之中。
时机终于到来,花无期收回烤火的手,裹好棉手套,对身侧望着他的屯长点点头。“小心。”屯长把单背刀递给了他,出声叮嘱了一句。伸手接过单背刀的花无期,起身离开了营帐,只身借着黑夜的掩护,摸向了且末军营。
且末军营,除了几名守夜的军士围在火堆旁打盹之外,竟是连巡夜的军士也没有几个。很明显,都是一群战时为兵,农时为民,训练与军事素养不高的老百姓。一个黑影悄悄的掀起了主帐的一角,闪身进入了帐内。
“谁!”帐中人急呼。第一次潜入失败了。但是花无期看清了帐中的情形,且末辅国侯并没有睡熟。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且末人在大帐之中。
时间逆流,这一次花无期晚了半个时辰,再一次潜入主帐之内。
帐内一片安静,辅国侯已然睡熟。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单背刀,牢牢的抵在了他的脖颈处。被冰凉刺骨的刀刃,惊醒了的辅国侯,刚欲要张嘴大喊,一只戴着棉套的手,狠狠的捂住了他尚未完全张开的嘴巴。
“嘘,不要出声,否则要你的脑袋。”不算太笨的辅国侯,听出了来人并没有现在就要他性命的打算,慌忙点头应是。
手中单背刀紧了紧的花无期,抵近他,压低声音,厉声说道:“你最好老实点,快起身,走。”
费了一番功夫之后,辅国侯被弄到了汉军军帐之中。已经冻的瑟瑟发抖的他,刀刃刚一离开脖颈,急忙跑去了火堆旁,上牙不停的与下牙交着战,支支吾吾的道:“敢问,屯长大人,深夜请我到此,不知有何指教。”
“呵呵”屯长怪笑了几声,看了看身侧亦是一脸笑意的花无期,笑着开口说道:“你错了,不是请你来,而是抓你来的。”说着丢过去一件汉军的军袄:“穿上吧。可别冻坏了您的贵体。”话毕,脸上的笑容更深。
瞧着手忙脚乱往身上套军袄的辅国侯,花无期拍拍他的脑袋。辅国侯慌忙缩了缩头,退后两步:“你要干嘛?”
“说吧,是你,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花无期收回手,神情变的严肃,双眼充满了杀机,死盯着辅国侯,仿似他有一句话说的不合心意,便要送其踏上黄泉路。
辅国侯,又往后退了一步,面露愁苦,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的叹出一口气:“小国难,做小国的辅国侯,更难呀....唉!”感慨完之后,他缓缓的道出实情。
半年之前,婼羌胡来王派人绑走了辅国侯的妻子,以及四岁多的儿子。以此来威胁他,挑起与小宛王国的矛盾,如若不然便要杀人灭口,叫他痛不欲生,并趁机向他索取钱财。
可是辅国侯哪来的那么多钱财,来满足胡来王巨大的胃口。于是,辅国侯就把脑筋动到了沃北的收成上,并以且末王国的人不宜参与此事为由,要求婼羌胡来王给自己调派人手,以便伺机下手,窃取沃北日益成熟的庄稼与农副品。
这么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事,胡来王稍一思索,便答应了辅国侯的要求,派出了百余人前往沃北,配合他的行动。
婼羌王国虽然也是人口千余的草原小国,但是他们不务农业,以游牧为生。因而,人手宽裕,且老少都能够骑马弯弓,能战之兵五百余众。国土面积也远远大于且末等以农耕为主的西域小国,故此,并不是十分忌惮兵力日益萎缩的汉军。
更何况,汉军大部,都在守卫丝绸之路的要冲,以及茶道沿线。至于为什么婼羌胡来王,要挑唆两个西域小国的关系,且末辅国侯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辅国侯的讲述,花无期察觉出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婼羌胡来王,身为一国之王,生活应该过得挺滋润的,他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找两个穷小国的麻烦。
况且,两个王国也没有得罪他胡来王的地方。他种他的地,你在草原放你的马,牧你的牛羊,互不相干的两种生活模式,即使是小宛王国与且末王国拼个你死我活,婼羌王国能从中获得的利益因是极少的才对。
两国国境之内,并没有婼羌人需要的草原,而婼羌人又不会种地,要他们的农耕田地亦是毫无用处。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百思不得其解的花无期,只得暂时放下脑中之事,现今摆在眼前的是且末军中的百余婼羌人,该拿他们怎么办。
与他一样在深思的屯长,忽然间开口:“我们可以去请于阗王国发兵协助,逼婼羌胡来王袒露实情...”接着他又一番长谈。
大体就是,于阗王国兵强马壮,拥军一千余众。
最主要的是,他们乃是西域诸国中与大汉比较亲近的王国之一,经常协助西域都护府处理一些纷争,并且国内民众大多亲近汉人。比如,他们国内的民众学习汉人的养蚕技术,纺织技术,是西域诸国中最先引进中原先进文化的国家。
他们把纺织好的丝绸,通过隔壁的莎车王国送上丝绸之路,而后运往更遥远的欧洲中部一带。正因如此,于阗王国国内的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愿意配合都护府维护丝绸之路上的安定与繁荣,更愿意与中原汉人打交道,学习更先进的中原文化与技术。
等滔滔不绝的屯长把话说完,花无期摆摆手:“此事不妥,事情尚未查明原委,再拉其他王国加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