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元年,公元105年,春节。
此时,距离永初元年,公元107年。
汉庭撤除西域都护府,仅仅还隔着一个延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06年。
站在房门外,望着弟兄们四处张贴对联的花无期,这个时候还只是个屯长。
不过,花屯长今天很开心,他最终决定贾全的婚事与春节一起办。
贾家弟兄俩的父亲,贾老头,乐呵呵的来到了花无期的身前,先是弯腰行了个大礼,然后开口说道:“花大人,小老儿多谢您了,若不是您,哪有老二的今天。”
“老人家,不必如此,我只是成人之美罢了。”他指了指不远处,驶来的两辆马车:“看,老人家,贾安从城里办的年货,拉回来了。”
贾老头笑着笑着,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兴许是太高兴了吧。贾老头对着花无期又拜了两拜,脚步蹒跚着迎向了大儿子。
两名队长抱着拳,嘴里说着:“花屯长新年好。”来到了花无期的身前。
“新年好啊,两位。”花无期同样抱了抱拳,顺手掏出了两份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两名队长每人一份:“我知道,你们还没有俸禄,这些,权当是过年的喜庆钱,想买一些什么,就进城买吧。”
“多谢,花屯长。”两名队长还是第一次拿到除饷银之外的银钱,接过红包打开一看,吓了一跳:“花屯长,这太多了吧。”
“不多,拿去花吧。”说完,花无期走向了回来的贾安,他想去看看贾安都置办了些什么。
两名队长对望一眼,把手中的十枚龙形银币,揣进了怀中。这些相当于他们半年的饷银了。他们原先以为最多是马形银币,可没想到屯长如此大方,竟然给的是龙形银币。揣好银币之后,两人一道也向贾安拉回的马车走去。
站在马车旁,看着一样样被卸下来的货物,花无期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十名什长也来给花屯长拜年。当然,花无期也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份红包,每人十枚马形银币。而这十枚的马形银币,也恰好是什长们半年的饷银。
“贾全。”把东西给什长们,让他们带回去发给军卒们。
“是,大人。”打扮的很是光鲜的贾全,把事先准备好的十份装有龟形银币的钱袋子,递给了什长们:“大人说了,每人十枚。”
十名什长接过装有九十枚龟形银币的钱袋子,满脸笑容的齐声应道:“是,花屯长。”他们走之后不久,驻地中便传出了军卒们的阵阵欢呼声。
而此时的女人们,已经接收到了贾安带人送去的食材,正在忙着打理各色肉类,准备中午办喜宴所用,孩子们开心的围在母亲们的周围,欢快的戏耍玩闹着,贾安看到了孩子们,方才想起带回来的一大袋子麦芽糖。
赶忙找了一个小一些的布袋,装了满满一小袋子麦芽糖,递给了正在看着孩子们玩耍的花无期:“大人,是糖,俺差点给忘了。剩下的,俺给放在您的营房中了,您闲暇时逗孩子们玩。”见花无期点头,他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无事可做,打扮光鲜的贾全,拿过装糖的袋子,打开袋口,捧在了手里。
“你去发吧,今天你可是新郎官。”花无期笑着说道:“发完糖之后,去把百姓们的红包也发了。”说完,他便迈步回了自己的营房。
刚一坐下,就有把守营门的汉卒来报:“花屯长,鹤庆姑娘营门外求见。”
“请她进来。”花无期从房内走出,站在了门口,等着迎接鹤庆。
鹤庆带着一辆装满东西的马车,很快,便来到了花无期的房门前:“花勇士,新年安康。”她微微屈身,行了一个楼兰礼节,说道:“我是来凑热闹的,不知道受不受欢迎呀!?”
“当然欢迎,请进,鹤庆姑娘。”花无期侧了侧身,做请状。
浅笑着的鹤庆,稍稍低头,整理了一下,紧贴着雪白皓腕的白色绣花腕领,有些期待的问道:“鹤庆,能不能邀请花勇士去营外走一走。”
“当然可以,鹤庆姑娘。”花无期不假思索的抬手示意一道前行。
升起不久的暖红色晨阳,斜斜挂在碧蓝色的半空中,俯瞰着绿油油的麦田深处,一名高大健壮的黑衣青年男子与一名身材高挑,体态曼妙的白衣妙龄女子,闲庭信步在犹如绿色海洋般起起伏伏的麦浪之中。
那名绝佳的妙龄女子,总会时不时的伸出白皙修长的素手,轻轻挽起一缕被风吹乱了的乌黑卷发,将它轻柔的别于耳后。微微侧向一边的浅笑着的侧颜,美目流转间,亦会下意识的把美眸,望向身侧正在看着麦苗的俊逸青年。
她有些失望,为什么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可他却把关注的视线,投给了田间绿色的麦苗,她难道还不如那些麦苗值得他欣赏与关注吗?有些委屈的鹤庆,想到这里,便开口问道:“花勇士,麦苗好看嘛?”
“你说什么?”看着麦苗正在深思的花无期,猛然间被鹤庆打断,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侧头看着她问道:“不好意思,鹤庆姑娘,刚才走神了,能再说一遍吗?”
“没什么,花勇士。”鹤庆低落的这么说道:“我们回去吧!?”说完,转身便要沿着横穿麦田的细细埂道,往来时的路走。不料,却在情绪低落间,没有注意到脚下坑洼松动的泥土道,穿着白色蛮靴的脚一崴,“哎呀”一声吃痛中,失去了身体的平衡,便要向麦田间倒去。
就在这时,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花无期,张嘴唤道:“鹤庆姑娘。”与此同时,有力健壮的臂膀,稳稳的环住了鹤庆的纤细腰肢:“没事吧,鹤庆姑娘。”把她捞了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