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婚后,两个人少有的接触都被各种矛盾相互占据,更没有什么机会这么平静的坐下来说说话。
苏璃此时都有些恍然。以前她从有一种想法。
人嘛,都是一个样,大同小异而已。
也许是她从未和人有过什么深层交流的缘故。
现在只是听纪霄说了寥寥数语,却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像还真的挺不一样的。
“璃璃,你……”愿不愿意和我试试?
“纪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刻意,苏璃没有让他说完后面的话,轻轻的动了一下。
躺在她怀里的纪昀廷轻哼一声,却没有醒过来,像是一只幼猫紧紧靠在她的身边。
见状,苏璃只好尽量温和的没有吵醒怀里的纪昀廷,把他细小的胳膊搂上自己的脖颈一手抱起来。
小家伙看着没什么肉,还挺沉。
纪霄也一起站起来,看她抱着纪昀廷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打开门。
临走前,她侧过脸看向纪霄。
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灯光太暗,那双漆黑的眼中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晚安。”
滴——
苏璃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后随意摸了两下出门迎接的逆子,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的把纪昀廷抱到床上后给他细心的盖好被子。
“妈妈……”纪昀廷迷迷糊糊的抓住苏璃的手,软乎乎的
哼唧一声,硬是不放开。
这个举动可把苏璃一颗老母亲的心萌化了。
平时纪昀廷虽然和她已经变亲近了,但根本不会这么对自己撒娇。
“想让妈妈陪你睡?”苏璃轻抚他的额头柔声问。
纪昀廷翻了个身,给苏璃留出一个人的位置,乖的让人想rua。
“嗯……”
真像小号版的纪霄。
苏璃低下头轻吻他的额头,“好,妈妈不走,就陪着你。”
睡梦中的纪昀廷似乎是感觉到旁边有熟悉的气息靠近,攥着她手指的小手松开了一些,紧接着又想她怀里靠近了一点。
似乎是感觉到苏璃的体温和心跳声就在自己不远处后,纪昀廷的呼吸才和之前一样均匀,再次陷入深度睡眠。
之前有另外两个很粘人的宝贝,没觉得大宝这么粘人。
现在看看,果然小孩都是挺粘人的。
——
酒窖里
冰冷刺骨的寒风与胃囊空到呕吐眩晕的感觉让他精神恍惚。
他还活着么?
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求生的欲望牵动起最后的一丝力量,他费力地抬起伤痕累累的小手抽出最底层酒架上的一瓶酒。
一瓶酒还没抽出来,手就已经卸了力气。
‘哗啦’一声,抽出一半的酒直接杂碎在地上,微苦带涩的气味更加牵动起他此时疼到痉挛的胃囊。
好苦……
他伸
出舌头小心翼翼舔舐地面上掺杂着陶瓷碎片的酒充饥,强烈的灼烧顺着喉管涌入胃囊。
空了许久的胃徒然接收这些刺激液体后,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干呕,全身疼的全是冷汗。
没过多久,连精神都开始逐渐枯竭,眼皮越来越重,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快失去。
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一道光线晃的他几乎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身影逆光而来,将他如珍似宝的紧紧抱在怀里,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哭腔。
“宝贝,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别昏过去!”
这人是在为自己而难过么?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被人牵挂自己啊……
……
“大宝?大宝?醒醒!”
急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轻唤。
纪昀廷猛的睁开眼,身上满是黏腻的感觉,浑身冷汗打湿了居家服,脸上也带着点点泪渍。
胸口的心脏仍然在疯狂的跳动,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中。
是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苏璃见他醒了,才终于松了口气,“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不怕啊宝贝。”
一声‘宝贝’让纪昀廷再一次浑身血液逆流,整个人猛的愣住。
曾经他被关到酒窖里差点死掉的经
历,现在想想还仍然记忆犹新。但那个时候,到底是谁打开酒窖冲进来叫救护车的记忆却十分模糊,只能记住一个掺杂着焦急与自责的声音。
以前他从来没细思过。
现在重新回忆起来。
那个声音。那个语气,简直和苏璃一模一样!
“怎么了?”苏璃看他的眼神以为他还在怕,又伸出手想要安抚他,“没事了啊,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起来换一件衣服吧?”
“之前把我从酒窖里救出来,还给我唱歌的人,是不是你?”
什么酒窖?什么把他救出来?
她突然想起纪昀廷也知道的那首歌谣。
难不成……
“大宝,告诉妈妈,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苏璃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
这一刻,她曾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据,几乎要呼之欲出。
纪昀廷紧咬下唇,身体甚至都在因为那个他猜测的真相而颤抖。
内心挣扎过很久之后才冷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我能是谁?当然是你妈妈。”
苏璃轻叹一口气,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拢在怀里,声音中有些愧疚。
“大宝,妈妈好像忘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纪昀廷眼眸微垂,“有多重要?”
“非常重要。”
这次,纪昀廷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把深藏在自己心中,最恐惧又最温暖的片
段一字一句的告诉苏璃。
告诉她自己当时有多绝望,有多痛苦,整个人几乎已经放弃生的希望。
后来这个人破开大门把他送到医院,叫他宝贝,在他即将昏迷的时候为他唱了那首歌。
苏璃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全程只是把纪昀廷拥在怀中,轻轻的,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