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哪并没有任何回应,这也正合程若楠的意,在门口驻足片刻后就离开了。
如果此时有人打开这扇门,就能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现在正像是一条野狗一样瘫在地毯上,那张原本精致漂亮的脸颊布上好几块淤青,嘴角还渗出些许鲜血。
这次宁涛下的手格外重,让他一段时间内连撑着地板站起来的力气都欠缺。
一个小时后,他才从地毯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试图从里面捞出两盒药,却触碰到好几盒摸起来手感不太对的药盒。
看过去才发现,那是那天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纪家司机强行塞给他的,后来他就随手放到抽屉里没看。
现在才发现,每盒药上卷都贴着便签条,上面一笔一画的写着药的主治范围和服用方法。
便签上的字迹工工整整,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凌厉的笔锋。
想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握着笔写这些东西的样子,宁屿殷红的唇瓣忍不住微微翘起,却不小心牵动了刚刚凝固住的伤口。
温热的血液再次顺着他白皙的下颚缓缓流下。
他也没有去擦,似乎是已经对疼痛的感觉已经麻木。
次日
宁屿缓缓地从房内走出时,程若楠连忙迎上来一脸怜爱自责。
“小屿,都是我不好,我没拦住你爸爸,阿姨现在就帮我把伤口料理一下,这都要破相了。”
“不用了,程小姐。”
宁屿躲开她伸过来的手,随即坐在餐桌上准备享用早餐。
作为继母,程若楠需要的是一个良好的口碑,同时她也看得出宁屿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于公于私,她都想让这个孩子稍微向自己偏颇一点,全当是给自己找后路,因此吃穿用度方面一点没有苛待。
坐在对面的夏榛榛看到对面满脸淤青的宁屿顿时有点怕。
昨天的动静她是听到的。
“哥哥,你为什么没有听爸爸的话啊?”
夏榛榛小心翼翼的说,“妈妈说过,如果小孩子乖乖听话的话,就不会被惩罚的。你以后乖乖听话,爸爸就不会打你的。”
“榛榛!”
程若楠连忙打断,一脸无奈的看向宁屿,“小屿,榛榛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宁屿仿佛是没有听到啊,只是安静的自己吃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夏榛榛。
直到临走前,夏榛榛要坐车上学,宁屿才突
然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不听话的孩子未必会被惩罚,见不得光的人才会。”
‘见不得光’四个字让夏榛榛浑身一阵寒噤,再抬起头时,宁屿已经和没事人一样走到公交车站静静地等公交。
来到学校时,他脸上的伤痕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个好心的同学突然转过头跟他搭讪,“宁屿,你听说了么?咱们班有人被强制退学了。”
说着报出了几个人的名字,正是前段时间把他关在卫生间的那几个人。
说完后,这个同学还唏嘘,“这几个人听说也是辛辛苦苦才考上的,现在被退学,估计普通学校也容不下他们了。”
从天才学生到无书可读,只差一纸退学通知。
这也几乎是直接毁了他们未来的康庄大道。
说完,这个同学满脸讨好的问:“宁屿,我能不能看一眼你的作业?昨天作业也太难了。”
宁屿指指自己桌子上的作业本,眼神扫过窗外已经高达窗口的树叶。
他很清楚,这是纪昀廷的手笔。
没想到他把自己从卫生间里救出来不止,现在还想方设法的为自己出气?
宁屿眼中闪
过些许复杂的神色,随即打开电脑手指快速的敲动键盘。
欺辱过他的人,区区身败名裂怎么够?
纪昀廷这个小少爷,心还是太善了。
另一边
夏榛榛穿着一袭精致漂亮的小裙子走到小学门口时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像是小公主一样抬起下颚走进班里。
“哇!榛榛你这条公主裙真漂亮,是今年的新款吧?”
“听说这个全京城只有二十条,我妈妈帮我订都没有订到。”
“榛榛你好厉害啊,不仅学习好,家里条件也好,我好羡慕你。”
一群小朋友簇拥的声音让夏榛榛有点忘乎所以,她十分矜持地说:“这是我爸爸专门给我买的。”
果真自己只要生活在同等的家庭里,自己肯定比纪昀浅强的多!
“不过你们看到这次考试的年纪榜了嘛?”一个小朋友突然说,“榛榛好像是第三名啊。”
“第一名是一班的纪昀浅!她几乎全科都是满分!据说这次文艺汇演的主持人也是她!”
“听说她哥哥就在京大读少年班,真的好厉害啊!”
“该不会就是那个每天来接她放学的哥哥吧?长得又好看还是学霸,好厉
害哦!”
小朋友似乎感觉到夏榛榛脸色不对,随即说:“不过榛榛,之前你不是和她一个幼儿园么?你们认不认识啊?”
夏榛榛听到‘纪昀浅’这三个字,整个人的好心情一下子瞬间消散。
怎么又是纪昀浅!
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没多久,纪昀浅就穿这一身白色纱裙向办公室的方向走。
尽管夏榛榛身上穿的也是限量版公主裙,但看到纪昀浅身上的裙子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这时居然还有一个小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纪昀浅同学,你的裙子是从什么地方买的啊?今年的限量版好像没有这条裙子。”
纪昀浅眨眨眼睛,十分随意地回答:“这时我自己设计之后,我妈妈找人帮我定制的。”
私人订制?
这简直是把夏榛榛的脸狠狠的摔在地上踩,偏偏纪昀浅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毕竟这只是她衣橱中众多公主裙中的其中一条而已。
等纪昀浅走后,夏榛榛保持住自己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