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成记得陈平安说过,昨天去他家送信的人,是个头戴鸭舌帽,高高瘦瘦的男青年。
可面前的男人,虽然同样戴着鸭舌帽,个头绝对称不上高,甚至还有点矮。
“说!”
大军、小军兄弟俩等秦玉成话音刚落,一人一巴掌拍在小六背后,大声呵斥。
那股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伐之气瞬间迸发而出,吓的小六一个哆嗦,尿了……
小六两腿哆嗦,浑身打颤,结结巴巴的说道:“信?什么信?我……我中午刚过来,不知道。”
“嗯?”
秦玉成两眼一瞪,大军、小军兄弟擒拿小六的手又是一用力。
小六吃痛,哭喊道:“我真不知道昨天谁给你送的信。是,前天夜里是我们要打你,可开枪的是我老大。我听说提供线索有五千块钱,所以想来碰碰运气,谁知道还没见到你,就被他们逮住了。”
哭天喊地的叫声,传的很远。
后院,秦玉致正和杜芝柊一起浇花,听到声,不由抬头,小眉毛皱在一起。
杜芝柊笑呵呵的说道:“丫头,好好浇花。要是浇死了我的花,中午不给你饭吃。”
“杜爷爷……”
“哈哈,别看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杜芝柊爽朗的笑着,仿佛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
前院,小六被大军、小军一吓,什么都撂了。
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哭诉着:“真不关我的事,都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干的。”
“他收了人家的钱,要在周六晚上打残你。”
“后来听说你悬赏五千块钱抓我们,我也想跑啊。可我去找老大要钱,他二十块钱都不给我,还说让我走。”
“呜呜呜呜……我就想赚点钱给乡下的老娘寄过去,不想坐牢啊。”
“真的,我中午刚过来,昨天送信的是谁真不知道。”
“爷,大爷,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钱了,只要你放过我,我带你们去抓我老大。”
“我老大叫雁九,燕京城道上十大头头之一,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
“我真不知道是谁雇的他。”
“他就住在斜子胡同31号,我现在就能带你们去找他。”
“……”
小六说的声泪俱下,浑身打着哆嗦,要不是胳膊被大军、小军擒拿着,估计得跪在地上。
秦玉成全程审视着小六,人已经吓尿了,不像说谎。
“大军哥,小军哥……能请你们帮个忙不?”
话音刚落,大军忙道:“秦同志叫我们名字就行,老爷子吩咐了,让我们跟着你,你有什么话直管说。”
“我想让两位同志跟我走一趟,那个雁九……”秦玉成低头想了想,不放心的说道:“他可能有枪,要是可以的话,咱多叫几个人。”
秦玉成决定私下自行解决,所以没打算通知派出所。
而前天夜里,雁九可是枪都拿出来了。让他自己去,秦玉成是不敢的。
好在杜老爷子给他派了俩人。
俩人,够吗?
大军和小军对视一眼,很快说道:“有枪的话,我再喊几个兄弟。秦同志,你稍等。”
大军说完,出了门跑向胡同对面的院子,秦玉成瞬间明白过来。
难怪在杜家没见过什么警卫、保镖呢,原来都潜藏在附近,暗中保护。
不过一会,大军领着三个精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每个人腰间都鼓鼓的,像是藏了家伙。
“秦同志,对方只是三五个带枪的混混的话,我们五个人就够了,随时可以出发。”
有了大军的保证,秦玉成盯着小六威胁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小六已经吓破了胆子,他就一个小混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杀气腾腾的架势,一个劲的哭嚷:“绝对没骗你,不信你们跟我去斜子胡同就知道了。”
七个人。
秦玉成,五个杜老爷子的警卫,还有被逮住的小六。
如此招摇过市的话,动静太大。
出了门后,小军不知从哪开了辆大吉普,秦玉成坐在前头,小六被塞到后备箱里,大军和其他三个人,挤坐在后排。
等到了斜子胡同,大军亲自护着秦玉成,小军扭着小六,其他三人则走在前面,往31号走去。
到了门口,却发现大门外面上着锁,秦玉成转头看向小六:“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昨天雁九还在这呢。”
“砸开!”
秦玉成吆喝一声,大门被‘砰’的一脚踹开。
简陋的屋子,明显有收拾过的痕迹,抽屉都没来得及关上。
秦玉成眉头直皱:这可不是好兆头,极有可能雁九已经收到风跑了。
根据小六的描述,雁九是个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心狠手辣的恶棍头子。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一个这样的仇家躲暗地里,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军狠狠的踹了小六一脚:“说,雁九还有没有其他藏身地。”
“我,我不知道……”
小六哭丧着脸。
他虽然跟着雁九几年,可每次雁九有什么安排,都是让他们来这里找他。
而且雁九对他个人的私事,也极少谈起,每次干完活,都是在这里给大家分钱,事后也神秘的消失不见。
秦玉成双眼微眯,坐在条凳上,冷冷的看着小六。
“我劝你好好想想,别忘了,你可是枪击案的参与者。抓不到雁九,你不光拿不到钱,还要坐牢!为了你的老娘,再给我仔细想想!”
一听要坐牢,小六‘噗通’一声跪了。
“大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就是个小混混,哪能知道雁九的穴啊。”
说完,小六突然一顿,叫道:“我想起来,有个人可能知道雁九藏在什么地方。”
“谁?”
秦玉成‘嚯’的一下起身,大声喝问。
“八爷!原来燕京城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的青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