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夜色沉酽。
唐俏儿依偎在沈惊觉身边睡得正香甜,但男人却还未眠,拿起摞在床头柜上的一沓财报和项目策划书细细审阅着。
突然,敲门声响起,传来吴妈焦急的声音:
“少爷,少夫人,您二位睡着了嘛?”
沈惊觉怕吵醒小女人,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走过去打开门:
“吴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少爷,四爷来了!”
“四爷?你是说俏俏的四哥吗?”沈惊觉微微一怔。
“是呀!四爷在客厅里呢,脸色很不好,您快下去看看吧!”
这时,穿着毛绒拖鞋的唐俏儿揉着惺忪睡眼,蹭着小碎步走到他身后:
“惊觉……我听你们说,四哥来了?”
“抱歉,吵醒你了。”沈惊觉眸色温软,干燥的大掌勾过她的腰肢,温柔地揽着。
唐俏儿贴在他怀里,两具暧昧缱绻的身子只隔着单薄的绸缎料子:
“我没关系,倒是四哥,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
晚过来打扰,惊觉,我们快去见他。”
……
客厅中。
当沈氏夫妇俩见到脸颊血迹斑斑,衣衫破碎的白烬飞时,两人脸色惊变!
尤其是唐俏儿,长这么大她哪里见过四哥有这样狼狈的时刻,她的四哥,一直强悍如天神一般!
自然,白烬飞在外打拼厮杀,那些九死一生的画面,他也不会让最疼爱的妹妹看到。
“四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唐俏儿忙跑上前,纤细的双手摁在他肩上来来回回地摸索着,小脸慌得没了血色。
“俏俏,四哥没事。”白烬飞像被抽干了魂灵般,目光空洞,嗓音低沉。
唐俏儿心急如焚,“还说没事?你的脸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半晌,白烬飞缓缓扬起俊逸的脸,沉闷的呼吸间,仿佛从胸腔里有某种如岩浆般炽烈的情绪要汹涌而出:
“俏俏,这么多年,四哥从来没请求过你什么,但这次……四哥想恳求你,拜托你。”
看着他的样子,沈惊觉瞪大了眼睛,惊异不已。
玩世不恭,嬉笑怒骂,暴虐狠戾……什么样的白烬飞他没见过。
唯独此时此刻的白四少,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唐俏儿急得嗓子都哑了,晃了晃他的肩,“四哥,你和我还见外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她?”
“救谁?!”
白烬飞喉间一哽,“舒颜。”
沈氏夫妇双双愕住。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从四哥的口中,听见其他女人的名字。
白烬飞低垂翕动的长睫,从里怀中摸出那包蓝色药丸,放在唐俏儿掌心。
唐俏儿难以置信地撑大了杏眸,“四哥,这药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是舒颜。”
然后,他艰涩地抿了下唇,将今晚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全程,沈氏夫妇目光焦灼,屏住呼吸。
那种惊心动魄,光是想想都会头皮发麻,心惊肉跳!
“所以,幕后黑手
,还是谢晋寰?”
沈惊觉拳头硬了,十指发狠地蜷紧,“他把这不明来路的药伪装成毒品,利用柳逐云帮他进行分销,并同时运往国外,笼络那些毒枭,帮他散货。
看似,是贩毒,实际上,是拿那些吸食‘毒品’人,做药物实验。他从一开始,目的就根本不是敛财!”
“一种药物,从研发到进行临床试验,再到拿到政府的批文,整个过程繁复冗长,甚至可能长达五到十年之久。而且一次次在动物身上进行药物实验,实验数据远没有用人做实验来得准确。”
唐俏儿想到那泯灭人伦,其心可诛的勾当,不禁赤目欲裂,“只要有足够多的实验对象,有足够详实的数据,保不齐真的能大大加快药物的研发,十年的时间,兴许可以缩短到两年、三年!
可见,这是种很厉害的药物,否则谢晋寰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进行人体实验!若研究成了,到时候他可就只手遮天,势不可挡了!
至于
那个姓闻的厅长,上次阿羡突然被捕,恐怕背后也有他的影子。官商勾结,这是他们谢氏一贯的伎俩,想必药物实验这件事,他在背后也没少推波助澜!”
通过舒颜给的线索,唐俏儿立刻把所有人和事全都串联起来,逻辑思维惊为天人!
“我想带舒颜走,但她不肯,她仍要留在谢晋寰身边,做卧底。”
白烬飞脑中浮现舒颜最后那义无反顾的眼神,心口像被利器刺穿,又狠狠搅动,“俏俏,舒颜决不能有事,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