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混成那个奶奶样，虽然有点儿惨，但是李天地还是做了一些计划的。
外面响的那声，是李天地留的鞭炮，别问我引线为什么那么长，问李天地去，反正我问他，他说那个鞭炮不是他点的，是鬼点的。
他在鞭炮上面留了鬼食，鬼吃完了，阴气散了，里面的朱砂和硫磺就出来了。
他是这么说的，信不信由你，我当时是没信。
反正，李天地是故意假装被褚禾抓到了，就想看看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想干嘛。
“那，”我看着自己，“我现在是‘路’了？”
我这会儿低头看着我的指甲，上面那些黑气一样的东西已经被烤出去了，指甲白白嫩嫩的，我从来没觉得我的指甲这么好看。
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没事儿了么。
但是李天地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我们是抬着尸体进来的。”
李天地说，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人一步一步安排的是什么路数。
他就料到了，我在床底下发现褚禾的尸体，一定会找李天地，他也肯定会查这件事儿，那就要让褚禾带我们去他死的地方。
很有可能，就像我猜测的，褚禾的尸体之前老老实实被庄宁操控，也是装出来的。
“放屁！那不可能！”
庄宁这会儿已经醒了，身子还动不了，已经知道梗着脖子骂人了。
也不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是被褚禾从哪儿掏出来的，这会儿一头长发乱七八糟，上面还有草棍儿，好像个现代派丐帮女团选手，眼睛瞪着，嘴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本来我耳朵里面这会儿还有一阵阵杂音，加上她的嘴跟我似的，也不利索，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楚。
但是庄宁对自己的手活儿非常自信。
她非常坚信，那时候的褚禾是被她控制的，而非我和李天地猜想的那样，是让尸体把我们都给骗了。
李天地转过头去，看着庄宁，从她裤兜里抄出了那个人偶娃娃，扔在地上。
庄宁盯着娃娃看了半天，我感觉她的手好像是在使劲儿，脸都憋红了，但是地上的娃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先把我手上的阴气给我驱散掉！你让我再试试！”
庄宁真是战斗机啊，这会儿还不忘为了尊严跟李天地掰扯。
李天地没搭理她，继续跟我捋这些事儿。
那个人就是料定了我们会来这个地方，这也符合他刚才说的那点，是褚禾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所以李天地就是想看看他要干嘛，留下了那个求救信号之后，故意被褚禾给控制。
我听到这儿有点儿火大，手指头都已经烤完了，李天地现在去烤庄宁了，我盯着他的后背。
“合着你是故意让我们当‘路’的呗！”
听着李天地那话的意思，这事儿算是没跑了。
李天地背对着我点点头。
“黎河，有些事儿你没经历过，你要是被人追着屁股后面，时时刻刻都知道有人想弄死你，你也想把事情弄明白，哪怕死也死个痛快的，不用总这么小刀割肉。”
那个人，看样子是比李天地厉害。
他要用这种方式，也特么算是跟人家拼死一搏了。
我虽然还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那些事儿，但是现在隐约也有同感。
且不说大姐的房子，是不是那人在背后安排的。
后来，褚禾让我去买那个宅子，再加上褚禾死在我床底下的事情。
我也能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步步紧逼。
就像李天地说的，躲，是躲不了了。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
庄宁这会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们，我才发现她睫毛上都挂着一根草棍。
“这事儿干嘛把我掺和进来？”她说着扭头看李天地，“你得给我加钱。”
“不加，”李天地是豁出去不要脸的气质了，“你不愿意掺和，还过你的日子去，到时候早晚有你找我的一天。再说，他为什么想要让你也掺和进来，问他，别问我。”
但我们现在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有人整你，可你都不知道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这种感觉很不好。
“那往下怎么办？”
我问李天地。
他正在鼓捣着庄宁的手指头，这回我看到了，在他用蜡烛烤着的时候，有股黑色的血水从庄宁的手指肚里往下流，就是这东西，落在火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被蜡烛烧过之后，化成一股暗红色的烟，就散了。
李天地起初还歪着头躲着那股气儿，后来好像也就不在意了。
“当‘路’，是我选的，我还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如果你不想再搅合的话，我可以把这事儿给你处理掉，有点儿麻烦，但是还有办法。”
李天地说完就不说了，给我留个机会，让我自己琢磨。
事儿到了这一步，我再说我想一推六二五，自己心里品一品，肯定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过我安逸的小日子了。
但是跟着李天地，退一万步说，还能赚钱钱。
假如那个人的目的，就是整死我们，那看着现在的架势，躲我也躲不了，我不想明天睡醒还有谁躺在我床底下。
就算死，死之前多给家里留点儿钱，自己好好享受享受。
想到这儿，心里一下顺当多了。
“你想让我给你干什么？顶褚秤的活儿？”
褚秤以前是帮李天地找凶宅的，说实话，没啥技术含量，这事儿我也能干。
你去中介租房子，看着都干干净净的，其实里面出过什么事儿，我们门儿清。
尤其是法拍，很多人去捡便宜，买低价的法拍房，现在政策改了，如果是凶宅，必须要通知买房的人，但是明面上说的一些，和真实情况还有差距，这些都是我们行业内部信息。
随便找几个群，总能盯着类似的事儿，还有一种最缺德的，自己活不下去了，欠钱了或者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