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春冷静了下来,点头道:“没错,我在齐州出差的这段时间,听闻了一些关于李斯文的事,其中陈小童这件事最为传神,想想这个连陈小童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你还指望让他给你道歉?”
“这……”
“滚出去,我要休息一会。”
高长春赶走了蔡坤,算是把怒火消耗掉了一半,他和李斯文的对话看似简单,但其中暗藏的锋芒只有他自己清楚,李斯文最后的两句话像极了玩笑,但却是对他的一种威胁。
——酒店里,李斯文和郑嘉遇坐在沙发上,前者闭目双目,仿佛在休养生息,后者则是把合同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着。
不知过了多久,郑嘉遇揉了一下眼睛,小声道:“合同我都看完了,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有那条对赌协议是最为关键的。”
郑嘉遇说着,看向李斯文,皱着眉头问道:“喂,你不是睡着了吧?”
“快了。”李斯文回道。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睡觉,而且我很想问你,你是真打算签这份合同吗?”
郑嘉遇没好气的道。
“你觉得高长春这个人怎么样?”
李斯文睁开眼睛突然问道。
“我看他倒是挺面善的,虽然提出的要求不太合理,但站在人家官职的角度来考虑,也是无可厚非。”
郑嘉遇说道。
“面善?”李斯文呵呵一笑:“我看你是对面善这两个字有所误解,他这不是面善,是笑里藏刀。”
李斯文喝了口水:“我打了他的秘书,他竟然还能客客气气的与我谈笑风生,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有什么问题,毕竟是他秘书有错在先。”
郑嘉遇回道。
“有句古话叫,打狗还要看主人,不管是不是蔡秘书的错,我打他就等于在打高长春的脸。”李斯文看了一眼郑嘉遇,再次问道:“这回觉得还有问题吗?”
郑嘉遇沉默了,皱着眉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这些当官的最在乎的就是脸面。”
“这回知道我最后为何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了吧?除了勇气之外,我更吃准了他想要让我签下这份合同。”李斯文说道。
“他既然想要让你签这份合同,为何又要提出对赌协议呢?”郑嘉遇问道。
“我之前也在考虑,但很快就明白了,他在给我挖坑。”李斯文深吸口气:“我们西游最近在整个齐鲁省大张旗鼓的扩张,耗费资金无数,外界都在传西游挺不了太久,甚至一些媒体都在以西游资金链存在断裂风险为话题进行报道。你觉得高长春会不知道吗?”
郑嘉遇陷入了沉思,良久后突然道:“所以,高长春诱导你签下这份合同,只要三个月后你对赌失败,他就白白赚了一千两百万?”
“没错,他能忍着我打他秘书而不追究,目的就是如此,三个月后我如果达不到合同上的要求,他会把新账老账一并和我们算。”
李斯文说着,看向郑嘉遇道:“这回明白了吗?”
“怪不得你说他笑里藏刀,看来果然如此。”
郑嘉遇这一刻恍然大悟。
“这还不是最危险的。”
李斯文突然又道。
“什么意思?”
“我思前想后,觉得高长春应该没必要放这么长的线来对付我,因为外界传言不一定能影响到一个副市的判断,况且他身在琴岛,和我们西游没有太多接触,也无法掌握到我们的第一手资料。也就是说,他无法断定西游是否有钱。如果我们真的达成对赌协议,那他岂不是要亏的很多?”
听着李斯文的话,郑嘉遇越来越糊涂,开口道:“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矛盾呢?刚刚分析高长春知道我们的情况才挖的坑,现在又说他无法判断西游是否有钱。”
“之前的分析只是按正常的逻辑,但正常逻辑的背后往往会有漏洞,如果你是高长春,你会仅凭一些报道,就敢挖出一个一千多万的坑?”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不管你完不完成对赌协议,对高长春来说都没什么损失。”
“呵呵,你啊就是太天真了,这种暗箱操作的交易,你觉得他会少捞么?与我们合作,他一分钱拿不到,但和别人合作就未必了,可以这么说,也许最近已经有不少企业为了这个基地为他暗里送钱了。”
郑嘉遇眼睛眯了眯:“我还真没想到这层关系。”
“所以说,我们一旦达成对赌协议,对于高长春来说肯定是不小的损失,可他为何还要执意这样做?”
“背后有人给了他更多的好处。”
“咳咳!”李斯文轻轻咳嗽两声:“看来你终于不笨了。”
“嘁!”郑嘉遇白了对方一眼,表情也逐渐严肃:“还记得刚来琴岛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事情不太对劲吧?当时我觉得,高长春尽然想要引进齐州的企业,那么商会一定会得到消息,可后来却突然想要和西游达成合作,难道真的是商会那面没有合适人选吗?高长春说的倒是条条在理,但是每一条都经不起推敲,什么魄力什么未来都太飘渺了,引起企业看的当然是财力和实力。”
李斯文听后点点头:“继续说。”
“所以,通过你的分析,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坑,如果你想要揪出指使高长春这么做的人,想必除了许家,没有第二个会这么做。”
郑嘉遇说完,有些傲慢的抬起头:“别以为我傻,有的时候我只是配合你,让你觉得自己聪明一点罢了。”
“是吗?那我考考你怎么样?”李斯文反问。
“哼,你说。”郑嘉遇轻轻一瞥,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扬,把她最为秀色可餐的一面展现给了李斯文。
“好,那你说说看,这份合同我是会签,还是不会签?”李斯文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