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众人好奇望去,便看见几道挺拔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为首一人面容清俊,一双眸子古井无波,含着阵阵肃杀之气。玄色衣袍,头束金冠。不是沈夜又是谁呢。
“皇侄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
沈夜缓步走到沈少辞面前。他身量本就高大,沈少辞与他一比竟显得十分瘦弱,还不到他的肩头。加之他这几年征战,身上那种冰凉杀伐之气更盛。巨大的威压之下,沈少辞竟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六.....六皇叔”
他磕磕巴巴地喊着面前的人,刚才满身的戾气此刻都化为乌有,显得十分乖顺。
千二千三也来了,他们刚刚跟着主子从城外练兵回来,本来应该走另一条街回去。主子不知道为啥非要从这条街步行回去,说是想散散心。
没想到这么巧,在县主府门口遇上这么一遭。
“是这个臭娘......这个什么安阳县主。我好好在街上骑马,她惊了我的马不说,还踹我,拿鞭子抽我!!六皇叔,这可不能怪我!你得为我出头啊!”
沈少辞大声嚷嚷起来。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讲事情讲了一遍,语气好不委屈,似乎他才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周围百姓见状纷纷摇头,却不敢上前多说一句。一个世子,一个县主,都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惹得起的。
沈夜不发一言,只是转头看着枭月,良久才沉沉开口:
“他可曾伤你?”
???
枭月一愣,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是问这个。摇摇头:“王爷来得及时,还不曾”
这话说的极巧妙。来得及时便不曾,若来得不及时呢?
沈夜听罢不置可否,只是递给千二千三一个眼神。两人立即会意,抬脚踹在了沈少辞带来的几名侍卫腿上。朔望等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跪倒在地,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其余侍卫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六........六皇叔,这.....这是搞错了吧......”
沈少辞猛然见这阵仗,吓了一跳。他这个六皇叔性格喜怒不定,莫不是自己刚刚哪句话又惹到他了?
“皇侄不该闹市纵马,欺压百姓,还扰了县主清净”
沈夜冷声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了沈少辞身上。他肩上那道伤口和断裂的肋骨,似乎隐隐更痛了些。
沈夜虽然来得迟,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周遭的情况摆在面前,沈少辞的德行他也是清楚的。
守陵三年,这个少年的心性依然没有什么改变。
“我......我知道了。今天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说罢,他垂下眸子,掩住了那抹不甘和愤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起,却不敢让面前人发现。他就知道,沈夜从来没把他当亲侄儿,一味只知道偏帮外人!
沈夜盯着他肩上的伤口,却没有说话。反而回头扫了周围的侍卫一圈,沉声开口道:
“管好你们的小主子。他可是我三皇兄唯一的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不光本王,皇上和太后都饶不了你们!”
“若是东平王世子惹了什么祸事,你们劝告主子不力,一样要受罚。明白吗?”
最后一句似乎意有所指。侍卫们被压在地上,原本不想开口,无奈千二等人手肘狠命一压,疼得几人龇牙咧嘴几欲晕厥。
“属下.....明白”朔望脸色煞白,额头上已微微沁出冷汗,他望了一眼沈少辞的方向,咬牙回道。
他一开口,剩余几人也纷纷回答领命。
沈少辞见沈夜没有打算继续追究的样子,赶紧扯出一个笑脸:“六皇叔,我才刚刚回京,还没来得及进宫面圣呢。今天就先走了,过两天再去拜见六皇叔!”
说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夜的脸色,生怕他又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也踹地上趴着。
沈夜没再跟他计较,微抬下巴示意千二千三放人。
沈少辞捂着肩上的伤口,赶紧对着地上的几个侍卫一招手,几人互相搀扶着,兔子一样飞速地溜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此时也渐渐散了。皆道这东平王世子,年纪轻轻如此嚣张,幸而定北王和安阳县主明理知事,否则今日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祸患!
“二牛姑娘,别来无恙呀~”
千二一闪身跳过来,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冲着二牛呲牙傻乐,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亮得显眼。
“行了,咱昨天才见过,别整这出。”
二牛翻了一个白眼,走到刚才被抽打的女子身旁,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忽而惊喜地开口道:
“小姐,她还活着!”
沈夜转头望了地上满身血污的女子一眼,又对枭月道:“想不到县主如此良善,竟然拥有一副菩萨心肠。”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枭月有些好笑。沈夜这只臭狐狸,可从来没有把她当过什么面软心慈的活菩萨。
毕竟第一次见面,她拿剑把刺客捅了个对穿的时候是半点没有犹豫的。还有上次她在定北王府,当着他的面要把吴清风挫骨扬灰。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活菩萨没有她,活阎王她倒是当得起。
“王爷过奖了,小女一向如此。”枭月微微点头回礼,十分大方坦然地接受了沈夜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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