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贾鲁!
朱重八、汤和,全都兴奋地瞪大眼珠子,一副恨不得吃了老东西的架势……没办法不恨,贾鲁修河,征发那么多民夫,多少人家破人亡,修河过程中,又有多少人累死?
一首广为流传的小令,最能道出百姓的看法。
“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哀哉可怜。”
开河变钞,是老百姓最怨恨的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贾鲁干的,差不多就是半个罪魁祸首了。
至少在大多数人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恨不得能把贾鲁点天灯。
朱重八抓住费聚的胳膊,急切问道:“当真是老匹夫?可别骗咱!”
费聚连忙道:“卑职哪敢啊!说来也巧了,我去临淮镇,正好发现有人抢夺渡船,想要过河,让我给堵住了。开始只发现了一个文官,他带着好大的箱子,我以为是财宝,就给截下来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个人!”
费聚见对方又老又病,也没有意识到他就是贾鲁。
结果老头自己开口了,报了身份不说,还告诉费聚,他的脑袋很值钱,能给他换个锦绣前程。
朱重八听他说完之后,这才缓缓道:“这老匹夫倒也没说错,要是把贾鲁送给大帅,必定能得到重赏!你送给咱,咱可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费聚微微一怔,心怦怦乱跳。
身在乱世,无非是两条路。要么自己创业,要么就跟着一个有前途的老板,只要看准了,一本万利,受益无穷!
当然了,要是选错了,那后果也很严重!
费聚突然跪倒地上,“小人草莽出身,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觉得想要成大事,必须有心胸,有本事……咱也不说别的,俺就是服你!从今往后,俺就跟着朱公子了!”
老朱同样怔了片刻,他的后半生还要经历无数次这种事情,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次都是让人刻骨铭心的。
其实算起来费聚可不是第一个,甚至不是第二个。
毕竟张希孟才是最早鼓动老朱的那个人,至于汤和,在守城的时候,也把自己放在朱重八之下,老老实实当部下。
但是费聚却是老朱准备独立发展,第一个正式投过来的单纯手下,还是意义重大,不比寻常。
老朱把费聚拉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随即把自己的佩刀解下来,塞给了费聚。
“从今往后,你给我当亲卫吧!咱把这条命交给你了!”
费聚颤抖着手,接过来刀,心潮澎湃,热血涌动,“有俺在,谁也别想伤着朱公子一根汗毛!”
张希孟在旁边看着,只能暗暗点头,不愧是能当开国之君的,这笼络人心的手段,还真是厉害!
如今临淮拿下来了,还俘虏了贾鲁,事不宜迟,必须过去。
就连张希孟都混到了一匹马,费聚在前面领路,朱重八带领着大家伙,还有五百士卒,直奔临淮。
张希孟跟着众人往前走,他们经过了一处,朱重八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感叹道:“小先生,咱没记错,当初就是在这里找到了你。咱能有今天,还要多亏小先生教导有方。”
朱重八可不是撒谎,虽然他跌跌撞撞,也会走上这条路,但是有人在旁边辅佐,毫无疑问走得会更顺利,至少此刻的朱重八,要比原本的时空强大得多。
“小先生,你能给咱说说不,接下来要怎么办?给咱,还有大家伙指一条明路!”
朱重八说话之间,已经放慢了战马,其他人也都降低速度,几双眼睛,落在了张希孟的身上。
张希孟微微思忖,就勒住马匹,跳了下来,他径直到了路旁的一处空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朱重八、汤和、费聚,还有马氏,四个人也都跟了过来。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随意围坐,等着张希孟高谈阔论。
“恩公,其实小子没法给恩公指条明路,路在恩公的脚下,就看恩公要往哪个方向走了!”张希孟反而把球踢回了朱重八的脚下。
老朱神情凝重,若有所思,他在郭子兴的手下处处掣肘,又因为和彭大联手逼宫,惹恼了郭子兴,加上郭天叙和张天佑两个,还想抓马氏,老朱不得不谋求单独发展。
可话说得容易,他们这些人凑在一起,总要干点什么吧?
打家劫舍?
还是称王称霸?
朱重八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只不过和现实太过遥远,朱重八有点说不出口,他这才要询问张希孟。
而张希孟把球踢回来,老朱不得不开口了,未曾说话,他的脸先红了,“咱不怕大家伙笑话,咱,咱盼着天下太平,盼着人人都能安居乐业。”
老朱说完,就看了看几个人,心说你们想笑就笑吧!
谁知这几位不但没笑,反而频频点头,仿佛就该是如此一般!
张希孟笑道:“恩公志在天下,胸襟气度,真是让人五体投地。”
朱重八自嘲道:“不用夸咱了,谁能让天下太平?咱又不是不知道……咱……怕是不配!”
张希孟摇头,“恩公,汉高祖以一亭长,四十八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