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当两声几乎完全重合在一起的枪声响起,远处的探照灯瞬间熄灭,同时那门高射炮附近,也有个人仰头摔了下来。
这两声枪响就像是信号一般,还不等那两枚弹壳砸落在地,架在战壕各处的三挺机枪便相继开火笼罩了那辆带有致命威胁的高射炮。紧随其后,那些平日里负责将洗衣服又或者采集野果的女人们,也各自对准提前选好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而包括斯拉瓦、舒拉以及卫燃在内的游击队员们,却已经趁着这片刻的时间冒险跳出了战壕,各自拎着武器冲了过去。
恰在此时,那辆原本满载着德军士兵的半履带卡车的驾驶室顶上猛的冒出了一串在夜色中无比显眼的火蛇,紧接着,战壕那边的一挺机枪便停止了开火。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德国人的机枪也跟着停了下来。躲在战壕里的那个老狙击手鲍里斯面无表情的拉动枪机退出一颗弹壳,顺势推上新的子弹之后,再次对着记忆中那门高射炮的位置摸黑打出了一发子弹。。
有了战壕这边的压制,卫燃等人有惊无险的将他们与那两辆半履带卡车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到了百米之内。
“乌拉!”
随着斯拉瓦一声大喊,冲上来的游击队们立刻从匍匐状态跳了起来,一边高声呼喊着乌拉,一边端着冲锋枪或者手枪开始了冲锋。
在这不要命的打法之下,卫燃只觉得身边一个又一个的游击队员中弹倒下,但他却根本不敢停下来。
到了这个地步,在红旗林场学到的那些东西早就成了没用的摆设,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只要他稍有迟疑,恐怕就会被永远的留在这里!
这特么哪是游击队的打法?!
卫燃暗骂了一句周围那些上头的游击队员,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像他们一样扣动扳机。而他们此时与那两辆车的距离,也只剩下了不过六七十米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为了避免误伤,战壕那边的三挺机枪早已经没办法为他们提供太多的火力支援,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继续用火力笼罩住那辆半履带卡车上的高射炮而已。
但那些游击队员们却早有准备的掏出手榴弹,分批次抡圆了胳膊丢了出去。不过,同样丢出手榴弹的却不止他们,还有那些藏在卡车后面的德军士兵!
而在一声爆炸过后,卫燃却只觉得迎面扑过来一阵气浪!紧跟着他便感觉自己曾有一瞬间的腾空而起仰面摔倒在了麦田上。
耳中剧烈的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他两次尝试爬起来的时候酸疼无力的胳膊和剧烈疼痛的大腿,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头变得一片冰凉!
堪称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和交火声仍在继续,他却只能躺在麦田上,感受着周围人从身边跑动的时候踩踏麦田的声音,感受着有人从自己的身上摘走了那支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发子弹的波波沙冲锋枪,随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卫燃最先感受到了从身材传来的颠簸,等他睁开眼睛,立刻发现自己正一头高一头低的躺在一个担架上,同时还有一条床单穿过自己的腋下,将自己牢牢的束缚在担架上,以至于他连坐起来都没办法。
费力的回过头,卫燃最先看到的是一坨刚刚从马屁股里挤出的马粪团,随后才是堆满了各种德军武器装备的爬犁,而自己,便躺在爬犁的一角。
而在这辆爬犁的正前方,竟然还有一辆拖拽着一门德军flak38单管高射炮的半履带装甲车,这装甲车的货斗里不但同样淌满了伤员,而且同样堆积着不少木头箱子,同时还坐着不少衣着褴褛的男男女女。
转过头再看看脚尖的方向,竟然还跟着两辆同样拉满了战利品或者伤员的爬犁。至于这两辆爬犁的身后,隐约还能看到几个曾在战壕里负责火力压制的女人们,正借着煤油灯的微弱光芒仔细的清理着地表留下的车辙印。
最后看看两侧,熟悉又陌生的森林植被总算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他又开始担心起来,自己这到底算不算达成了协助游击队完成伏击的回归任务。
“你醒了?”
闻言,卫燃循着声音看过去,随后便发现在爬犁的一侧,正有个穿着苏联军装的女人关切的看着自己。
“你是...”
卫燃疑惑的看着对方,他可以肯定,整个游击队营地里穿着军装的女人就只有吉安娜老师一个,更可以肯定,这个女兵更没有参与伏击铁路线的行动。
“萨沙”这个女兵拍了拍跨在肩上的药箱自我介绍道,“我是个医生。”
“又是萨沙...”
“你说什么?”这女医生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卫燃艰难的摆摆手,“我的情况怎么样?”
“不算太严重”
萨沙医生微笑着解释道,“你应该是被手榴弹爆炸的冲击波扫到晕了过去,不过你的运气不错,仅仅只是右手手臂脱臼,以及大腿上镶了一块弹片而已,我都已经帮你治好了,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卫燃试着活动了一番随后便皱起了眉头,仅凭那骨子无法忽视的酸疼劲以及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