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沙,到底发生什么了?” 干燥且弥漫着尸臭味和马肉汤的腥臭味的窝棚里,弗拉斯按着阿廖沙的肩膀问道。 “死了,都死了。”阿廖沙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说道,“都被炸死了,全都被炸死了。” “到底.” “放过他吧” 卫燃拦住了准备继续追问的达维德,“帮我按住他,我试试看能不能先把他的脚踝治好。” 闻言弗拉斯和达维德立刻帮忙按住了痛哭流涕的阿廖沙,卫燃则解开了阿廖沙的绑腿,又艰难的脱掉了他脚上那双从德国人身上缴获来的靴子。 轻轻按了按他肿胀的脚踝,卫燃伸手找了找感觉,万幸,他虽然被剥夺了医疗技能,但那推拿正骨的手艺似乎并不在列,他仍旧清楚的知道该怎么发力,把脱臼的关节推回原位。 “别让他咬到舌头” 卫燃提醒了一句,达维德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双手套对折塞进了阿廖沙的嘴里。 “咔嚓1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关节扣合声,刚刚被堵住了嘴巴的阿廖沙立刻瞪圆了眼睛。 试着帮对方活动了一下踝关节,卫燃开口说道,“注意别让他的脚用力,先带着他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另外.把季诺维政委安葬了吧” 闻言,达维德赶紧抽出阿廖沙嘴巴里的手套,搀扶着他暂时里开了这个窝棚,而弗拉斯则用季诺维身下的毯子将其包裹起来,横抱着也送出了窝棚,径直走向了当初他挖掘机枪掩体时还挖出了茯苓块的那个小山坡。 仍旧弥漫着臭味的窝棚里,卫燃给那篝火堆添了些木柴,又在木柴堆里挑挑拣拣的找出几块木头,用斧子劈砍成了合用的夹板,随后又脱掉了自己的套头衫,将其撕成布条把这些夹板仔细的缠好。 他这边忙完的时候,弗拉斯已经独自埋葬了季诺维政委,此时正在一顶临时搭好的医用帐篷里,和达维德一起给刚刚剪了头发刮了胡子的阿廖沙擦洗着身体呢。 等他们帮着阿廖沙换上带来的厚实棉衣,卫燃也找了上来,在那个名叫季莉娅的女医生好奇的注视下,给阿廖沙的脚踝打上了夹板。 “维克多,你的相机还在吗?”弗拉斯看着发呆的阿廖沙突兀的开口问道。 “还在,怎么了?” “给大家都拍一张照片吧1弗拉斯认真的说道,“就像当初我们在那挺重机枪旁边拍照那样,然后我们再拍一张合影。” “看来你做出决定了?”卫燃说话间,已经取下了仍旧背在肩上的那个德军背包,借着它的遮掩取出了那台禄来相机。 “刚刚我和达维德商量过了” 弗拉斯和达维德对视了一眼,郑重的说道,“我们想留下来战斗,我们有足够的武器弹药,有足够的药品,我们要借助这片森林,继续打击外面的那些法吸丝侵略者。” “那就.”卫燃深吸了口气,“那就给大家拍张照片吧1 很快,要拍照的消息便被传了出去,那些因为来晚了而自责的人,也知道了弗拉斯和达维德二人的决定。 略显仓促的准备之后,那个粗大的树桩上被摆上了几支反坦克枪充当背景,所有人都排着队站在树桩的边上,让卫燃给他们拍下一张单人照,并且被达维德详细的记下了他们的通信地址。 最后,当所有人,包含阿廖沙在内的所有人在横躺的枯树前排好三排的时候,卫燃也在按下快门的同时,再次被浓烈的白光笼罩。 在他安静的等待中,这白光最终渐渐消退,他也回到了戈洛尼德岛那个废弃的工厂车间里,回到了那辆卡车货斗上放着的那件巨大的滴胶作品旁边。 “所以,这里面的是叶列梅吗?” 卫燃怔怔的看着被树脂包裹的那具破碎的白骨,随后用力喘了口气,看向了那金属本子上出现的字迹。 森林里的凯歌 游击队维尼亚政委、游击队员萨沙、叶列梅,1941年10月3日,于伏击德军车队负伤牺牲。 1943年7月,追授二级卫国战争游击队员勋章,1944年9月,追授保卫莫斯科奖章。 游击队员多费罗,1941年10月3日,于伏击德军车队负伤。5日,打通大后方通道时,独自引走敌兵,7日,遭围捕俘虏,8日,假意投降挟持敌上尉一名,后引爆手榴弹同归于荆 1943年7月,追授多费罗二级卫国战争游击队员勋章。1944年9月,追授保卫莫斯科奖章。 塔拉斯及季诺维所率游击队,原第50集团军警卫排,维亚济马战役后撤入布良斯克森林开展游击战斗。 1941年10月5日,经游击队员阿廖沙提醒,炸毁矿洞口并暂时转移,次日原云母矿洞即被发现,遭炮击焚毁。 19日,该游击队与敌巡逻队遭遇,因寡不敌众近乎遭全歼,仅游击队员阿廖沙及季诺维政委因逃出。其余成员尸体送回原大本营充当雷区诱饵。 26日,季诺维政委重伤牺牲,次日,游击队员阿廖沙精神崩溃。 11月24日,经游击队员弗拉斯及达维德等人努力,塔拉斯等游击队员尸体合葬于云母矿洞附近。 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