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高耸的竹子应声倒地,显然,已经有人追过来了。
不敢继续耽搁,卫燃加快脚步爬上了山顶,一番小心谨慎的观察之后,将绳子丢下去把刀班长拉了上来。
“有信号了吗?”卫燃低声问道。
“还没有”刀班长解下绳子低声反问道,“追上来了?”
“快到半山腰了”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抽出那支本属于纳汉的柴刀,将岩壁边缘附着的那些树根藤蔓全部砍断,随后又解下脖子上用红布拴着的光荣弹,将其卡在了藤蔓的断茬处,把刚刚拽刀班长上来的绳子系在岩壁边的一颗灌木根茎上打了个活结,并将手榴弹的拉火线绑在了绳头上。
这还没完,他又掏出一颗反步兵雷拿在手里,跟着刀班长往前走了十多米的距离之后,将其埋在了苔藓之下,并且故意在周围留下了几个脚印。
仅仅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刀班长却激动的朝卫燃挥了挥手,随后一手按住了耳机,一手按住了喉部的震动式麦克风。
见状,卫燃立刻拿起背篓里的冲锋枪,警惕的警戒着周围的情况。
很快,刀班长撸起袖口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又用卫燃根本听不到也听不懂的暗语和电台里沟通了几句,这才果断的关闭了电源。
“连夜下山”
刀班长一边将电台塞进卫燃的背篓里一边喜气洋洋的低声说道,“海东青他们三个已经和罗排长汇合了,陆尧和张红亮也已经被送回去接受治疗了,现在罗排长正带着海东青和李大寨还有王备战、赵跃进等着接应我们。”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另一座山,“他们和我们就隔着那座山,在另一边的另一座山的山头上。我们现在立刻下山,明天一早就和他们汇合。”
“先让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卫燃按住了准备站起来的刀班长,伸手从背篓里又拿出了一个从棺材洞里带来的急救包。
这爬了一整天的山,在汗水的浸泡下,刀班长腿上的伤口已经有些红肿流脓,凑近了还能闻到隐约的臭味。
压下心头的不安以及下山去那座战地医院里偷些药品的冲动,卫燃利用手头现有的条件给他重新包扎之后,两人便立刻出发,赶在夕阳彻底被远处的山峦挡住之前,在身后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中往山下移动着。
晚上七点半,卫燃在一处下山必经的悬崖正下方又一次埋下了一颗反步兵雷,转身借着刀班长手中那支蒙着红布的手电筒散发的微弱灯光小心翼翼的走下山,又穿过了满是碎石的山谷,撑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对面这座山的山脚处。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头顶的夜空也被阴云遮蔽,显然很快就要下雨了。
保险起见,两人在雨水落下来之前,又往山顶的方向爬了百十米的距离,最终找了个能躲雨的岩壁停下了脚步。
“轰!”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山顶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一声爆炸。
“腿脚挺快”
刀班长只是抬头看了眼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随后便掏出烟盒点燃了一颗大重九。
与此同时,卫燃也扫了眼飞返表上的时间,动作麻利的从背篓里拎出个饼干桶,点燃了里面的几根蜡烛。
凭借着这微弱的热量缓慢的加热着套杯里的雨水,卫燃又剥开几根沿途发现的春笋丢了进去。
趁着煮春笋的功夫,他又在周围布下了一组几乎紧挨着地面的伴发线,并在绊发线的一头,吊起了一块从山谷找到的石头。
而这石头的正下方,便是他们二人身上的最后一颗58式反步兵地雷。
等他忙完这些的时候,飞返表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而对面他们来时的那座山的山顶上,也再次传来了58式反步兵地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甚至,一直在举着望远镜观察的刀班长,都看到了山顶的雨幕中一闪而逝的火光。
“他们估计会连夜下山”刀班长将香烟丢给了卫燃,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现在就看这场雨够不够大了,雨够大,山谷里能行洪,就不用担心对面的猴子,这雨不够大,咱们就只能连夜上山了。”卫燃如实道出了目前的局势。
“放心”
刀班长笃定的说道,“这场雨小不了,另外,咱们杀个回马枪。”
闻言,卫燃眼前一亮,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谋划。赶在山谷行洪之前,二人默契的原路返回了山谷,在沿着山谷往即将到来的山洪上游走了能有三四百米之后,却爬上了和追兵同一侧的山坡。
而在斜对岸他们刚刚驻足过的岩壁下面,那个里面点着蜡烛的饼干桶却像是被不小心遗忘在了那里一样,甚至就连里面的蜡烛都没有熄灭,仍在通过饼干桶周身那些用柴刀戳出来的透气孔释放着微弱的火光。
前后相差不到五分钟,山谷中夹杂着大量枯枝败叶乃至动物尸体的洪水也从上游冲了下来,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