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被窗帘遮住了阳光的二楼小客厅里,柳伊万换上俄语期期艾艾的问道,“多久?我们我们一家还能在一起多久才会被分开?”
“9月份”
卫燃说话间将那份留学生入学通知书取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这次却又换回了巢藓语面带微笑的说道,“9月份的时候,柳波芙将会去读为期一年的预科,在这期间主要以学习俄语为主,之后她还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的机会。
同样是9月份,萨沙的身体应该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会住进一座由我的朋友投资的战争孤儿院。
同样在语言课程结束之后,他将会以一个战争孤儿的身份在俄罗斯的学校开始学习生活。
他会像个富足的普通俄罗斯人一样生活、工作、组建家庭、抚育孩子。
我们对他不会有任何的限制,也不会给他分配任何的‘任务’。反而会给他提供足够多的帮助和福利,让他的这一生足够舒适。”
无疑,这对他们一家来说是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柳伊万却也知道,这也是一条枷锁,一旦选择对方提供的这些,那么他们一家将彻底和这个年轻人绑在一起。
“啪!”
卫燃站起身的同时打了个响指,将这开始走神的一家三口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在9月份之前,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决定。”
“请等一下”
说话间,那个原名叫做柳焕溪,如今叫做柳波芙的姑娘站了起来。
“有什么想问的吗?”卫燃面带微笑的问道。
“如果”
这个说不定都没有陆欣妲年纪大的姑娘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如果我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闻言,卫燃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便起身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遮光帘,让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打进了客厅,也让那一家人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期待9月份的见面,再见。”
卫燃最后用巢藓语和这一家三口道别,在柳伊万松了口气的庆幸表情中施施然的下楼,随和的跟那四个帮派小弟小妹们聊了几句又分了两包烟,这才驾驶着面包车离开了这片被森林环绕的社区。
“我们没得选吧?”二楼的小客厅里,柳伊万的妻子叹了口气问道。
“有,我们还有第二个选择。”
“爸爸,第二个选择是什么?”柳波芙立刻追问道。
“逃”
柳伊万说完却同样叹了口气,“那个年轻人给了我们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给了我们一笔钱,给了我们新的身份。
凭借这些,足够我们一家逃走了。或者不如说,那个年轻人其实很期待我们逃跑。”
“所以我们”
柳波芙的话都没说完,她的妈妈却笑了笑,“就这样吧,我想过稳定的生活了。
在孤儿院工作听起来也不错,而且那个年轻人对思光和焕溪的安排听起来也很好。
他刚刚也不像是在骗我们,更没必要骗我们,我们又有什么值得他骗呢?
更何况我们就算跑了,就算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最好也不过是那个年轻人承诺的那样了。
各自找份工作,想尽办法让孩子们可以读书,但是孩子们总该有离开我们一天的,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如果说,他们一辈子都只能拘禁在我们身边,我们我们选择逃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让我说,我们不要逃跑了,我不想再跑了。”
“那就那就不跑了吧。”柳伊万吁了口气,“我们不跑了。”
无论柳伊万一家跑与不跑,他们却都不知道,在这套房子的二楼,有数量多的足够捕捉到他们每一次呼吸的监听设备。
也正因如此,已经驾车沿着伏尔加河往回开的卫燃也将他们刚刚的家庭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不跑就不跑吧”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番,摸出手机给安菲萨回了一条消息。
当他在喀山郊外的河岸边停下车子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自己那辆装甲皮卡从正前方开了过来。
跳了跳双闪,后者将车子停在了卫燃驾驶的面包车旁边。
几乎动作一致把身上的电子产品留在车里推开车门,卫燃带着手拎渔具包的安菲萨往处走了几十米的距离,选了个看着干净的位置,在对方的帮助下,不紧不慢的支起了钓台,随后却将根本没有挂饵的鱼钩直接抛进了河里。
“坐”卫燃说话间递给了对方一把塑料小凳子。
“你没有挂饵”安菲萨坐下来的同时提醒道。
“没关系”
下意识联想到了某直钩钓鱼佬的卫燃笑了笑,“说正事吧,都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