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夏漱石自己在这简易高压氧舱里坐着,卫燃慢条斯理的将对方露营车上的东西全都装进了自己那辆皮卡车的货斗,接着又回去了一趟,把自己的露营车以及两人的帐篷和摆摊一样拿出来的露营装备乃至各种垃圾全都拉回来装进了货斗里。
这么一番忙活,夏漱石自己也在车子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拉开车门关了氧气瓶的阀门,卫燃看了看夏漱石的脸色,稍作思考之后抱起氧气瓶,“拿上你的东西去我那辆车里。”
夏漱石张张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上了所有的东西,跟着卫燃钻进了那辆皮卡车里。
安置好了夏漱石,卫燃启动车子就往回开。坐在副驾驶的夏漱石也在不久之后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无奈的摇摇头,卫燃不得不再次提高了车速。万幸,这回来的路上倒是个难得的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仅仅只在他将车子开进松潘县城的时候,才及其给面子的变了天,继而下起了冰凉的冻雨。
把身体状况明显有些不对的夏漱石送进了当地医院的高压氧舱,卫燃在和医生确认了他的情况不算危险之后,这才驾车返回了当初他们下榻的酒店,重新办理了入住,顺便还在楼下打包了一份颇为实惠的晚餐。
依旧无比谨慎的将这房间检查了一遍,卫燃拉上了窗帘,将今天挖到的东西一一摆在了铺着浴巾的桌子上,随后戴上了一双橡胶手套。
那锈迹斑斑的铁脚马和只剩下钢铁骨架的火镰自不必说,卫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紫铜烟袋锅和尚且没有拧开的玻璃瓶子上了。
一番小心的擦拭,他在这个仅仅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烟袋锅上发现了一个已经几乎无法辨认的繁体字“刘”。
这烟袋的主人姓刘?
卫燃在喃喃自语中将这烟袋锅放回了浴巾上,转而拿起了那个玻璃瓶子。
略作犹豫,他最终拿起了一条毛巾垫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拧动这药瓶的盖子。
这些事情他必须要在被自己故作严重送进医院里的夏漱石回来之前完成,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万幸,这药瓶虽然在泥土里埋了近百年的时光,但无论瓶子本身还是它的盖子,依旧足够的结实,没有因为卫燃的操作出现破损。
在一圈圈的缓慢转动中,这瓶盖被他小心的拧了下来。
最先看了看瓶盖,可惜,这次这里并没有贴着任何的照片。
轻轻放下瓶盖,卫燃找出在楼下打包的那份晚餐附送的一次性筷子,将瓶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一一取出来,分门别类的摆在了提前铺好的纸巾上。
这次,他总算可以看清,那一坨形似动物毛发和泥土混合物的东西,似乎是类似艾绒,由类似碾碎了的牛粪一样的东西,想来,这些是拿来引火用的火绒。而那条鞋带一样的绳子,则是一条灯芯。
至于那块也就只有麻将大小的疙瘩,则是一块油性十足的松明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这里面的“纸团儿”。
可惜,这所谓的纸团仅仅只是一张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油纸而已,它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的文字,它包裹的也仅仅只是一小节只有大拇指长短,几乎已经变形的蜡烛头罢了。
倒是这蜡烛头
卫燃将其凑到鼻子处闻了闻,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截蜡烛至少并非如今更加常见的石蜡,反而更像是蜂蜡或者牛油蜡烛。
这玩意儿能吃吗卫燃近乎下意识的想到。
驱散内心的想法,他将这节蜡烛用那块半个扇面大小,形状并不规则的油纸,按照原本的纹理细心的重新包裹成一个长条,连同其余所有的东西,又全部装回了那个小小的棕色玻璃药瓶里。
脱掉手套换到另一张桌子上,他将刚刚打包的饭菜各自细致的吃进了肚子里,甚至连最后一点菜汤都没有浪费。
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嘴,卫燃打了个饱嗝,重新坐在铺着浴巾的桌边,再次盯着浴巾上摆着的那些发现物看了片刻,最终默默的叹了口气又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取出了金属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