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刀被砍出了一些缺口和卷刃罢了。
不着痕迹的降低马速落在最后,卫燃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相机,朝着前面的那些得胜的骑兵按下了快门。
换上长焦镜头,转身朝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和被点燃的卡车,按了几下快门,卫燃收起相机之后纵马追赶上了李随安和赵金玉,好奇的问道,“咱们不抢那些粮食吗?”
“抢不了”
李随安叹了口气,“咱们就算抢下那些粮食,淮阳城的鬼子也不会给咱们时间运回来的,而且咱们也没那么多的船。”
赵金玉却喜气洋洋的跟着说道,“这回能一下砍死那么多鬼子和骑兵就不错了。”
“这倒是”
李随安赞同道,“咱们的任务就是牵制敌人,后勤补给遇袭,还搭进去这么多的骑兵,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鬼子要是打算冒险渡河,说不定还有机会给他们来一下狠的呢!”
“最好赶紧来”赵金玉期待满满的念叨了一句。
短暂的几句闲聊过后,这支由马进韬指挥的骑兵连也顺利的渡过了黄河。
几乎前后脚,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们也将最后一船的战利品带了回来。
没有急着离开,马进韬和李随安相继举起了望远镜看向了对岸,其余战士则或是下马用各种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交谈,或是任由赶来的帮手,为他们以及他们的战马处理身上的伤口。
约莫着又过了能有不到半个小时,李随安最先喊了一声“来了!”,其余人也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对岸。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因为天气还算不错,卫燃仍旧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仍旧停在十字路口的运粮队。
这支运粮队因为缺少骡马的拖拽,又因为刚刚那几颗炮弹带来的恐慌和威胁,此时仍旧留在原地呢。
片刻之后,眯缝着眼睛的卫燃隐隐约约的看到似乎有一支队伍从淮阳城的方向赶了过来。
“轰!轰!轰!轰!”
恰在此时,卫燃身后方向传来了一连串火炮开火时的沉闷炮声。
虽然那仅有的四五门火炮口径型号都不一样,但经过最开始那一轮校射,这一次炮击的准头却格外的吓人!
第一轮炮弹打过去之后,那支运粮队,乃至刚刚赶过去,正准备组织兵力往河堤方向追的鬼子部队,立刻被炸的狗仰马翻,慌里慌张的分散开来就地掩护。
“走吧!”
马进韬放下望远镜大手一挥,“接下来没咱们的事儿了,回营!”
“锵!锵!锵!”
包括卫燃在内的所有骑兵,全都用染血的马刀敲击马蹬做出了回应。
几乎眨眼间,这支骑兵连便离开了河堤,消失在了对岸鬼子们的望远镜视野之中。
一路策马奔腾,卫燃也抽机会取出上紧了发条的罗伯特相机,从各个角度给这支刚刚打了胜仗的骑兵拍下了几张照片。
或许是李随安的刻意安排,又或者是赵金玉和周围其他骑兵的刻意保护,卫燃这次并没有受伤,但却不代表没有其他人受伤。
这些大多数其实都没有卫燃年纪大的骑兵,有的在和鬼子骑兵的厮杀中被对方的马刀划出了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伤口,有的被子弹击中,只在刚刚于河堤边观摩战果的时候,进行了草草的包扎。
还有的,甚至都没能活下来,已经变得冰凉的尸体被战友捞起来搭在马背上。只剩那些孤零零的战马,跟着马队继续往勉强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跑着。
在得胜的喜悦和战友战死的悲伤相互交织的复杂情绪中,这支骑兵连最终赶回了那片打谷场。
根本没有休息,众人将牺牲之后被带回来的七八位战士的遗体安葬在了距离打谷场不远的一块已经放荒的耕地上。
这里已经有了许多新旧不一的坟包,不远处被推倒散落的石柱上,还能勉强看到“某某祖陵”的字样。
而那些牺牲的骑兵,就这么被埋在了这片不知属于谁家的祖陵里,竟是连块碑都没有。
“敬礼!”
重新上马的骑兵特务连连长马进韬一声嘶吼,其余已经上马的战士们齐刷刷的将骑兵刀举至胸前,又齐刷刷的斜下劈,用力敲击在了湿漉漉的马蹬上。
“锵!锵!锵!”
在整齐划一的敲击声中,那些战马也不安的踢踏着马蹄,那些失去搭档的战马,更是发出了阵阵嘶鸣。
“兄弟们!天门开喽!”马进韬在敲击结束之后大声嘶吼道。
“兄弟们!天门开喽!”其余的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嘶吼着他们独有的祝福,再一次敲击着马蹬。
与此同时,卫燃也不由的举起了相机,朝着这些努力藏住悲伤,极力压抑着仇恨的骑兵们按下了快门。
短暂的仪式结束,打谷场恢复了安静,受伤的战士们这才肯接受进一步的治疗,那些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