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一个步履蹒跚,伛偻着背的老头,背上还背了一把破伞,肩上挑着一个担子登山,艰难的登山;每走一个台阶身体都摇晃一下,似乎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台阶之上,然后一路滚下山去。
担子的一头笼子里是24只小鸡崽,担子另外一头是一个包裹,一个沉重的包裹;都是从西凉王府琅嬛玉洞带来的各种武学秘籍。
黑伯一屁股的坐在了台阶之上,大口喘着气,感觉老腰都快断了;这一路上来他已经歇了三次了,可这漫长的登山台阶都还没有到一半呢。
领着黑伯上山的那名云顶天池的弟子此刻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上来,跟随着黑伯身形摇晃的还有她那颗脆弱的心,这老头要是真的一个跟头栽下去滚到山脚死了,到时候可该怎么跟西凉王府交代啊?
路上这名云顶天池的女弟子多次开口,要接过黑伯身上的担子,结果都被黑伯拒绝了,黑伯总是憨笑着说“这是殿下要的东西,老奴得亲自看着。”
那名女弟子不禁暗自诽谤,这西凉王府可真是个凉薄之地,让这么老的一人挑这么重的胆子,爬这么高的山,完全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啊。
看到黑伯的时候苏寻安、牡丹都愣了一下,她想过也许王府会派仆人送来,也许是木槿亲自送来,怎么也没有想到是黑伯来的。
“见过世子殿下”黑伯先是向苏寻安行了礼;然后一屁股的坐到了地上,气喘吁吁的。
旁人听了很是没有安全感,感觉黑伯随时都会咽气了。
牡丹给黑伯倒了一碗茶,黑伯接过一口就给喝光,当下直接连喝了三碗,这才停了下来。
苏寻安在蹲了下来看着黑伯,好奇的问道“黑伯,这东西都是你从山脚挑上来的?”
黑伯笑容灿烂,“是的殿下,老奴从王府亲自带来,路上也从未离开过老奴的视线。”
“是木槿让你来的?”
“不是,是老奴主动要来的,很久没有见到世子殿下了,所以老奴想来看看殿下”黑伯满脸憨笑,露出了漏风的门牙。
“你怎么没从台阶上滚下去摔死呢?”
“殿下放心,老奴这身体还能再陪殿下几年的时间”
“一大把年纪了,没事就在王府里多晒晒太阳,别到处乱跑;我可不想这么早就给你办丧事”五年的江湖游历苏寻安对眼前的这位老仆人多少还是有点感情了;虽然黑伯的表现让她一直无法接受,但是心底里还是留有一份对他的关心。
“殿下放心,老奴这身子几个月都没洗澡了,黑白无常也嫌臭。”
牡丹把那一包裹的书籍搬到了屋子里,那一笼子的小鸡崽还留在院子中,林微微等会会过来,到时候直接让她提回去
然后到院子的桌上研起墨来,桌上已经有摊开的宣纸,苏寻安在桌边坐了下来,翻开一本《两仪剑诀》抄录了起来;
笔跟纸都是最普通最便宜的,都是她带来山上的这秘诀功法可都是各门派的上乘招数;她这些天做的事情都是重复的,爬山崖跟跳山崖,剑崖下沉思,还有观看各种武功秘籍跟抄录。
虽然看了不少各门派的秘籍,而且并不拘泥于剑法、刀谱类的书籍,只要是各门派的上乘招数武学她都看;但是她没有去练一招一式。
琅琊玉洞里,各种上乘功法、各种绝世宝典多的是,若是看到好的就去练,就算是练一辈子都不可能练得完;
苏寻安看这么些书只是想博采众长,积累学识;世上的武学浩如烟海;纷繁芜杂的,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随着这些天参悟剑崖,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应该走出属于自己的道,那才是最强的道。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的。
在剑崖上留下自己剑痕的那些历代前辈们,每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道,五花八门,各不相同的。
而且她想试试看,多看一些秘籍,多抄录一些秘籍;多理解一些上乘的功法招式;会不会对剑崖的领悟有帮助。
抄录了一个时辰,苏寻安这才搁下了笔伸了一个懒腰;黑伯此时似乎也休息好了,凑过来看世子殿下抄录的字连声赞叹。
“殿下来了这么久可曾看过天池?”黑伯随口问道。
“还不曾去过”苏寻安回答,也没有在意黑伯为何突然问这个。
“听说天池的风景甲天下,殿下应该去看看,”黑伯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而且老奴听说那天池底下有宝藏。”
“你哪里听来的传言啊”苏寻安自然是不相信黑伯口中的什么所谓宝藏了。
“都是以前年轻的时候听老一辈人说的”黑伯憨笑道,没有做过多的解释“那殿下可知道这云顶天池曾经有柄太康剑。”
这剑倒不是黑伯随口说的,苏寻安倒是知道确实有此一剑,“听说过,听闻此剑是当年云顶天池开派祖师佩戴的一把剑,由铜料加上玄铁、天下精金才铸成的此剑;剑长三尺二寸。”
“这太康剑曾经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名剑,可是在最近几百多年来此剑销声匿迹,有人传言云顶天池已经把这柄天下神兵给弄丢了,名字也从天下兵器谱上给抹去了;而关于这太康剑的丢失江湖中也流传着很多个不同版本,谁也不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