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欢下巴抵住靠枕,思绪飘散的很远,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会议结束后鹤辞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她趴在一旁的沙发熟睡,他抬手打断了跟随在后汇报会议总结的秘书,示意她先出去。
秘书脚步一顿,侧头刚好就注意到了江意欢睡着了,顿时心领神会。
看来在鹤总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换作别人打搅鹤总的工作进度,早就被赶出去了。
秘书离开顺带合上了门,鹤辞拿来了毛毯轻轻搭在她的身上。
睡梦中的江意欢似乎还感觉到了,蜷缩了一下,将毛毯裹紧在身上。
鹤辞唇边带着一抹不自知的笑意,才回到电脑前继续忙着工作。
办公室里安静的只有键盘敲打的响声,鹤辞莫名心定了不少,投入工作效率也变高了。
江意欢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至手被枕麻,想着变换个睡姿,才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在鹤辞办公室里睡着了。
她猛然惊醒,随后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毛毯,不由得一怔。
江意欢抬眼看向办公桌前忙碌的男人——
夜幕已经降临,落地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辆。
室内光线较暗,只有电脑的亮光映照着鹤
辞的五官。
柔和的光线下衬托的他的五官线条更加完美好看,江意欢不由得被他专注的模样所吸引住。
这一刻她觉得奇怪的美好,若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她想她应该是愿意的。
江意欢回过神来,想到今天无意中看到的相框,雀跃的情绪复而被碾灭,让她止不住的怅然。
如果有一天,鹤辞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
就连把她当替身的想法都没有了,让她离开鹤家……
江意欢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是会回到监狱里吗?
还是在外面像孤魂野鬼一样,无处可去。
江意欢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些眷恋上了在鹤家的日子,她靠着沙发阖上眼,强迫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丢出脑外。
“醒了就过来吃饭。”
清冷的嗓音打断连了她烦乱的思绪。
鹤辞明明一直都在专心工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她醒了。
江意欢起身,将毛毯仔细叠整齐放到一边。“抱歉,有些太困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鹤辞并没有理会她,注意力全都在工作上,指间并没有停下来半分。回答她的只有时不时响起的键盘敲击的声音以及鼠标的清脆点击声。
江
意欢也懒得自讨没趣,她打开了一旁的袋子。刚好装着两份饭,看着菜肴的丰富程度,应该是秘书订的。
她睡了大半天,早就饥肠辘辘了。
打开饭盒,香味扑面而来。蒸的晶莹剔透的米饭上盖了厚厚一层酱肥牛,酱汁混合着米香散发出来的甜味让她肚子咕咕直叫。
“你不吃吗?”江意欢动筷之前,还是多问了一句。
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江意欢也懒得顾及他了,干脆大。大方方坐了下来享用着美味晚餐。
要是鹤辞生气计较的话,那她也得先吃饱饭。
江意欢的吃相甚至引得鹤辞分神侧目,唇边还沾了米粒,看她埋头苦吃的样子,看得出来这饭真的很香。
鹤辞将纸巾盒丢到她面前,视线重新回到了电脑上,“别弄脏我的东西。”
两人保持着沉默,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江意欢吃着吃着,面前的菜突然被扯走,她愣了愣,饭盒已经被扯到了鹤辞的面前,他也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饭来。
她之前不知道,鹤辞的公司对跑车设计竟然也有涉猎。
她发现鹤辞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便放好了资料,“我随便看看。”
“差点忘了,你入狱前是跑车设计专业的。”
鹤辞这话意味不明,江意欢听在耳里,却觉得讽刺至极。
她垂眸挡住眼底复杂的情绪,语气轻嘲,“我真有那么厉害,也不会让你在西餐厅撞见我在做服务员了。”
“放心吧,坐牢那段记录不会让我再有机会从事这一行。”
鹤辞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那是你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这四个字像是刀子一样直直插入江意欢的心里,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
她唇角微勾,是啊她罪有应得,最大的错就是识人不清,摊上了个这样的妹妹。
不过解释再多遍,鹤辞都不会相信的。
“当然,我这种人怎么比得上你的卿卿。”难过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理智退散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
鹤辞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你到底怎么知道卿卿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绷起来。
“……我今天无意中看到了你们的合照,我不是故意的。”
鹤辞脸上浮现怒意,“谁允许你翻我东西的?”
江意欢呼吸一滞,她百口莫辩。“我不是故意的,你爱信不信。除了那张照片我什么都
不知道。”
“滚。”
鹤辞比想象中还要生气。
她沉默了下来,情绪不断发酵,委屈熏得她鼻间发酸,起身离开那一刻眼前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意。
鹤辞并没有挽留她,任由她离开。
入夜后气温明显降低不少,呼呼冷风肆意灌入衣服中,江意欢拢了拢外套,针织衫也不能御寒。
她看着街边昏黄的路灯,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不知自己能去哪里。
回家?
她好像已经没有家了。
她们一家三口才是家,她只不过是颗摇钱树,是只替罪羊。
江意欢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打起精神来。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内心还是有些抗拒回去鹤家,也不想回公司跟鹤辞服软。
江意欢走着走着也没注意到自己拐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
小路的冷清拉长了她的影子,江意欢反应过来便加快了步伐。
忽然后背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