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辞扫了一眼瘫在床上面如菜色的江长东,示意手下将他送去警察局。
几个身形彪悍的男人上前两下就将江长东架住往外走。
“诶诶!要带我去哪里?松开松开!”江长东吓得拼命挣扎,但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人的对手,整个人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拎了起来。
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的高淑兰见真出事了,赶紧跑出来拦住这些人,“你们要把人带去哪里?禁锢别人的自由,你们这是违法的!”
高淑兰死死抱住江长东,拖住众人不让他们离开。
江长东见她这么死死护着自己,还有些感动,“淑兰快救救我。”
鹤辞冷嗤一声,不紧不慢反问道:“他诈骗就不违法了?”
高淑兰被反问的噎住,支支吾吾的,突然想到些什么,“那......那江意欢是他女儿阿,人家心甘情愿给钱给我们治病,这哪里是诈骗了,这是孝顺!”
大概是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由站得住跟脚,高淑兰脸上的慌张都退散了不少,挺直了腰杆面对他们。
江长东忙附和道:“对啊对啊!意欢是我亲生女儿,就算不是治病,她也有义务赡养我,拿几个钱怎么了,怎
么就犯法了?!”
两人死死拽着一旁的柜子,以至于几个手下都没办法撼动他们。
鹤辞神色淡淡,随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借贷合同,递到了江长东面前,“这不是证据?”
江长东看着上面写着的白纸黑字,心里一惊,赶忙想要抢过来,结果没抢过来不成还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手下怕他们两个彻底激怒鹤先生,于是提出,“鹤先生,我去报警,直接让警方把他们带走。”
两人对视一眼,见他们真的要动真格,有些慌了。
高淑兰性格没江长东那么懦弱,壮着胆子反驳,“我们把女儿都嫁给你了,你竟然要这么对我们,再怎么说你应该也算是我们的女婿吧?你这样做不怕亏心天打雷劈的?!”
一旁的手下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心惊肉跳。
往常哪里有人敢这么跟鹤辞说话的,这两夫妇真是胆子长毛。
高淑兰见鹤辞没有出声,气焰更盛,“行啊!不是带我们去警察局吗,那就去!一起去!”
江长东有些惊了,暗下扯了扯她的衣摆,示意她别太过了。高淑兰就是典型的逮着点歪理就不服输的泼辣人,拉着他出病房
,就开始四处叫嚣。
“大家都来评评理阿!真是没天理了!作为女婿不给老丈人钱治病,眼睁睁看着老丈人死,还要挑拨女儿跟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还要冤枉我们诈骗敲诈勒索阿!真是见了鬼了!”高淑兰一出病房就哀嚎了起来,又哭又闹的。
一屁股坐到一旁,装模做样就开始在那擦眼泪。
那嗓门大的几乎传遍整条走廊。
不少爱看热闹的病人家属都出来查看情况,往这边瞧着,病房里鹤辞西装革履的,还带着黑压压的人,瞧着就不占理。
现场的人心瞬间往高淑兰身上倒。
高淑兰见撒泼这招奏效,哭的更带劲了,干抹着眼泪,“本来我们家就困难了,不是万不得已我们都不会想着向女儿要钱。没钱治病就算了,现在还要被抓起来,我寒心阿!寒心!”
鹤辞全程无动于衷,看他们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好事的群众想要帮腔高淑兰,但大抵是瞧着他们这边看起来不太好得罪,都纷纷站在一边看热闹。
高淑兰哭得嗓子都哑了,就是想等有人出来帮她,好摆脱进警局的命运。
结果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敢出头,顿时着急了。
“长东,唉,你的命运估计就这样了。我们没钱治也不要看别人脸色!我带你回家!我好好照顾你,我就不信老天爷没眼。”
说罢就想拉着江长东趁乱离开。
“好好。”江长东心里一喜,真的让自家婆娘蒙混过关了。
两人还没离开人群,就被及时赶来医院的民警拦了下来。
“谁报的警?什么事?”警察一来,那些看热闹的人瞬间散了,都不想惹上麻烦。高淑兰的脸瞬间白了几分,撑腰的人也没了。
“我报的警。”鹤辞这才站起身,示意手下跟进这件事,把证据全都移交给警方。
鹤辞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而是驱车离开准备去找人。
江意欢伤心欲绝,整个人状态都浑浑噩噩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
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海浪不断拍打的声音让她恍惚,她看着海水一遍遍翻涌上岸。
心里竟升起了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她没办法接受自己重新相信的亲情竟然是赤果果的一场骗局!
她至亲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推着她去送死。
江意欢刚步入水中,就被攥住了手腕。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回了安全的位置上,她
有些错愕,看向来人。
鹤辞脸色沉的几乎滴出墨汁来,大声呵斥道:“江意欢,你跑医院把脑子跑坏了?”
各种情绪像是潮水一样将她淹没,她眨了眨眼,以为是沙子迷了眼,但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无声痛哭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阐述自己的委屈。
没有人会相信她,也没有人能够理解她。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掉。江意欢眼眶鼻子通红,哭的很是狼狈。
鹤辞眉头微皱,伸手一拉还是将她拥入了怀中。
原本江意欢想要制止泪意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的眼泪像是开了闸门,喷涌而出根本停不下来。
她攥紧他的衣角,趴在他怀里无声的呜咽着,眼泪打湿了他身上的衬衫,晕开了一大片泪迹。
鹤辞并没有嫌弃松开她的意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僵硬的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