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欢努力翻遍了所有认识的人的脸,但没有一张脸是和眼前这个人有所重合。
但不认识,他和自己说话为什么会这么熟络?
江意欢双手抓着被单,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警惕。
老者看到她这番举动倒没生气:“年轻人警惕一点是个好事。”
说着他把刚煎好的中药放在床头柜上。
黑乎乎的中药散发着令人难以接受的味道,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很抗拒。
“喝吧,要给你下毒我就不把你带回来了,半死不活的救起来还麻烦。”
老者嘟嘟囔囔的说着,低沉的声音更像是在抱怨她的麻烦。
“谢谢。”
江意欢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况且对方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想要毒死她就没必要把她带回来了。
她顶着那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端起那碗中药,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老者站在一旁看着她,这番干净利落的动作,脸上带着深意的笑容比刚才更深了些。
小妮子还算是有点胆量。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换做是别人早就大喊大叫的了。
老者拉过一旁的藤椅,缓缓坐下后,轻声开口:“说吧。”
江意欢放下药碗,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她感觉得到对方对她非但没有任何的威胁,反而在看着她的时候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说什么?”江意欢装作听不懂。
老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双满是褶皱皮肤旁边的眼睛格外纯粹。
“小姑娘,你不是有很多想问我的,比如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救了你,在你昏迷的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
从老者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问题都直击江意欢的命脉。
这些的确都是她最想要问的东西。
“老先生愿意说自然就会说。”
江意欢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
老者虽然满头白发,还像是一个道士一样留了长发,用一根木簪子把头发固定字在头上,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精气神恐怕连现在的小伙子都比不上。
老者对江意欢这样的回答感觉很新奇,他眼睛一亮,微眯着的眼眸迸发出的笑意更甚于之前:“你跟你X,还真是一样。”
“我妈?”
江意欢强撑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紧攥着床单的手背青筋四起,她很少听到被人提起母亲,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从最厌恶的人口中听到。
如今听着旁人提起林露,她的情绪总是不对劲的。
“是啊,要不是因为你X,我们也不可能会见面。”
老者缓缓说道,好像从看见母亲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经历。
“这么说?”
“我跟林露是好朋友,当年她出事的时候我在国外没能回来,没想到错过了那次的见面,这辈子我们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回忆起往事,老者的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惆怅,但很快那一抹情绪就消失在他的眼中。
“我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江意欢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林老爷子说的话。
“林家对她不好。”
老者眉心紧蹙,认真的说道。
他和林露认识多年,多少也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个女人太善良了。
老者摇了摇头:“你X是个温柔的人,好了,你先好好休息 。”
说完后他就从房子里面走了出去。
不大的空间剩下江意欢一个人,此时她只觉得四周格外空旷。
安静的环境给了她足够的思考空间.
回想起车子冲下坡道时从驾驶位上跳下去那个人,心底的猜测终究是落了实。
慕卿卿真要她死。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没想多久竟沉沉睡了过去
。
等到她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老者依旧送来了一碗汤药。
“你身上的伤口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想好恢复之后要怎么办吗?”
老者的话让江意欢眉心紧蹙,似乎还没有想过。
“回去找孩子的爸?”老者继续问道额。
江意欢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
良久,她长叹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瞳仁中盛满了绝望。
“不了,孩子我会好好养着长大。”
既然一开始已经决定了要离开,她就没想过在重新回到鹤辞的身边。
“外面的人……”
江意欢抬头看向老者,正想要询问,老者直接丢了一份报纸。
“我没手机,这里也没什么网,你看看吧。”
江意欢伸手拿起报纸,上面的新闻内容是关于城北环山公路车祸失火,死亡人旁赫然印着她江意欢的名字。
明明自己还活着却在世人的眼里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也好。”
她垂放下报纸,就在她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看见另外一则新闻。
也是关于她的。
“翻案了。”
江意欢双手颤抖,瞳孔中闪烁着的激动几乎要满的溢出来。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努
力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报纸,情绪不断的翻滚,眼角氤氲着的热气最终化为泪珠一滴滴落在衣襟上。
“我不再是罪犯了。”江意欢紧咬着唇瓣,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些年落在她肩膀上的大山在看到江冷冷已经伏法这几个字时瞬间化为了粉末。
除了震惊之外更让她觉得难受的是她一直以来那么努力想要弄清楚的事情,最后鹤辞那么快就解决了。
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想到这,她心头一窒。
“江意欢,人的一生当中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老者轻柔的声调让江意欢原本惶恐的情绪意外的平和了下来。
“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江意欢茫然的看向老者。
“看你怎么选择,你和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