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这才听懂她所说的是什么,“那位病人腹部中刀,虽然没伤及什么重要肝脏,但是失血比较多,又在冷库呆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估计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意欢就径直拉开门离开。
护士在身后不停叫喊着,“你还不能下床的!你要去哪!”
江意欢不顾护士的阻拦,鞋也没顾得上穿,一路小跑到楼上的手术室。她身体刚刚恢复,这么跑下来差些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她手疾眼快扶住了墙壁,缓和了好一会才走过去。
两间手术室都亮着灯,门外走廊不见有人在等待。江意欢不确定鹤辞在哪个手术室,只能来回在之间踱步,心里不安至极。
其中一间手术中的红灯忽然熄灭,手术室的门被医生推开。
“谁是病人的家属?”
江意欢一怔,看着医生遗憾的神情迟迟不敢上前。
紧接着病床就被护士们推了出来,白布盖头,一眼就看出意味着什么。
医生见她眼神呆滞直直的看着自己,以为她伤心欲绝接受不了,“你是病人家属吧,节哀顺变,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句话落入江意欢耳中,她脑袋嗡的一声犹如被惊
雷劈中,浑身僵硬在原地,她感觉血液都在体内倒流。
她往前走了一步,地板的凉意刺骨。
怎么可能?
不是说没有伤及重要内脏吗?怎么会救不回来,情况不会那么严重的!
江意欢脚步轻浮,冲上前拉住了医生,双目泛红,声音支离破碎的喊道:“医生,是不是你搞错了,送进来的时候不是说没那么严重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医生同情的看着她,从医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逝者的家属接受不了当场疯掉。他出声安慰道:“节哀顺变,情况突然恶化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医护人员已经尽了百分之一百的力。平复一下心情,帮家属处理好身后事吧。”
医生怜悯的目光刺伤了江意欢,她往后踉跄了几步,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她悲伤到极致,眼泪却始终落不下来,她张开嘴,迫切想要吸取新鲜空气,但窒息的感觉一直围绕着她。
他这个骗子,明明答应了自己坚持下去的。
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
泪珠悄然滑落,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晕开了一小片小水潭,尽显悲伤痕迹。
江意欢无力的蹲下身,
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咬住下唇,痛感都抵不过悲伤的百分之一。
忽然一双皮鞋映入眼帘,紧接着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还伴随着疑问,“少夫人?你怎么了?”
李元刚才赶去办理各种入院的事务,好不容易打点完了赶回来,就看到江意欢一个人蹲在那里哭的浑身发抖。
他被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意欢满脸泪痕抬眼看向他,声音微微颤抖,“李元,他.......他走了。”
李元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刚才鹤总进去的时候医生不是说把握很大,基本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结果一转身就告诉他人没了?!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医生,又看了一眼旁边还在亮灯的手术室,顿时明白了些许什么。飞出去的心总算是放了回去,他惊魂未定的擦了擦冷汗。
“夫人,鹤总的手术室是这间,还没出来。”
江意欢一愣,脸上还残存着未干的眼泪。她顺着李元所指的方向看去,又扭头看了一眼刚才一脸遗憾让她节哀顺变的医生,有些不太确定。
“真......真的吗?”
“你不是车祸现场那位车主的家属吗?”医生也被
吓了一跳,跟江意欢确认,他刚才见她哭的这么伤心,一下子就先入为主了。
江意欢迅速从悲伤至极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一丝愚蠢。
“放心吧少夫人,鹤总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李元出声安抚她道,脸上一副强忍着笑意的样子。
刚才那一幕,他要是晚些赶回来,少夫人说不定就随着“鹤总”去了。
江意欢平复了一下心情,听他说鹤辞的情况比较稳定,不安感被驱散了不少。李元想要劝她回去休息,结果她执意要留在这里等他出来。
鹤辞的手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夜幕降临,手术室的灯才灭了。
江意欢当即起身询问医生。
医生长松了一口气,“病人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情况非常稳定,各项身体指标恢复正常,伤口已经缝针了。后续住院观察一下伤口情况就可以了。”
江意欢听罢,才感觉心头的大石总算是松动了。
鹤辞被转移回病房进行观察,他仍旧昏迷还不见要苏醒,他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许温和。
或者说是多了些许“气息”,江意欢在旁边起码感觉到
很安心,不过她还是喜欢鹤辞醒过来那个腹黑算计的样子。
她盯着他的五官不由得出了神,她一直以来都觉得他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所不能。
没有什么东西是鹤辞他解决不了的,任何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这次事件过去,她才意识到了人的生命就是这么脆弱。无论有多强大,一旦不慎就会丧失性命,与最爱的人阴阳相隔。
江意欢眼角有些湿润,下颚抵住了他的手臂,喃喃道:“快些好起来。”
“答应我的事情就要做到。”
病房门忽然被敲响,江意欢看到李元在外面玻璃窗示意,于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推门出去。
只见李元身后乖巧站着个小家伙。
小川一见到妈咪,顿时委屈起来,直接扑到了她的身上,还是稍微减速了一些,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