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取出来了。”
姜医生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转身走了过来,那枚变了形的弹头就放在床边的铁盘子里,弹头上还沾着血水。
她不得不感叹道:“你运气不错,这是颗流弹。子弹先击中别的物体在反弹过来打到了你,所以伤口不深,几下就取出来了。”
“哦,谢谢。”
张扬听到这样的回答,并不显得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这颗子弹要不了他的命。
说起来这只算稍微严重点的皮外伤,连输血都不必,以他的身体素质,只要把伤口缝合好吃点消炎药,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他起身去拿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发现背上全是干涸的血印,还有个破洞,穿着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我让你朋友出去买衣服了,先休息会儿,我给你拿些药。”
姜医生似乎早就料到他醒了就会离开,所以并不显得惊讶。
来这里治病的人,只要不是伤重的下不了床,基本都不会待得太久,只要知道暂时死不了,他们多半不会太当回事好好在此静养。
正说着,门边探出一个鬼祟的脑袋:“姜医生,我大哥醒了吗?”
姜医生显然对骨瘦如柴的麻杆并不感冒,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起身出去了:“你们聊,我去拿药。”
麻杆他们专门出去给张扬买了身干净的衣裤,不止这样,在麻杆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四个都换统一的服装。
黑西裤白衬衣倒没什么稀奇,夜总会服务生都这么穿,但如果在外面套上一件风衣,那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麻杆难得大方一回,给三人给弄了一套这样的行头,等会儿就穿这身回金樽去。
麻杆在镜子前拿手沾了些水,把头发弄成大背头,然后特意炫耀似的撩起衣摆。
“大哥你看这个怎么样?”
腰带上赫然插着两把手枪,一把大黑星,一把博莱塔92,这是他特意花高价从武器贩子手里买的。
可惜对方那里没有型号一样的两把,只好凑合着各来一把。
风衣配上双枪,再带上墨镜白色围巾,妥妥的小马哥。
他就穿着这身行头,在姜美女眼前晃悠了好几圈,对方却像没有发现他特意打扮过,甚至都没多看一眼,把药交给张扬叮嘱他一些该注意的地方,就再次离开了。
“哎……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看我太帅,她害羞了?”麻杆嘴里叼着火柴,颇为费解的自言自语道。
张扬在后面低声问大头:“他这是病了多久了?”
大头摇摇脑袋:“习惯了就好。”
麻杆和大头从牢里出来后,就一直在这家诊所治伤,还没回过夜总会。
期间陈刚也过来照顾他们,阿豹没有了这些绊脚石阻扰,在金樽又得意了起来,开始找各种理由刁难原来那些跟张扬走得近的保安和工作人员。
张扬不在,金樽又成了他的天下,刘经理根本不会管他。
大家有苦难言,要么继续被阿豹压迫,要么只能辞职走人。
这两天许多被刁难的员工都在摇摆不定,难以决断。
现在张扬出来了,是该去找豹哥这个出卖他们的小人算算总账了。
回去的路上,麻杆开着车一边说道:“大哥,你伤还没好,等会儿就别动手了,交给我来处理。”
正是因为被豹哥出卖,害的他们全被抓去监狱,这笔账小肚鸡肠的麻杆可一直记着。
而现在,连他还没牵过手的女朋友张嘉佳和罗薇她们,也被阿豹找各种理由刁难,张嘉佳已经打电话跟他哭诉过好几次了。
要不是麻杆劝着,张嘉佳她们说不定已经离开金樽了。
“欺负老子也就算了,还敢欺负我马子,阿豹你给我等着,今天不把你打出绿屎,算你没吃韭菜!”麻杆咬牙切齿的骂道。
车子很快来到金樽夜总会,今天正好是周一,按照规矩所有员工都会在这天开动员会。
此刻,两三百人齐聚在空地前,刘经理有事没回来,有阿豹替他给大伙儿开会。
这家伙站在台阶上,神情激昂的对着大伙儿讲话。
说的都是那堆陈词滥调,无非就是叫他们好好干,不要偷懒,要把客人当成上帝服务周到。
足足说了快半个钟头,还没要结束的意思,不少人偷偷打起了哈欠。
这时,汽车引擎的轰鸣从身后传来,不少人回头看去。
站在台阶上的阿豹自然也注意到了,为了给他个‘大大的惊喜’,麻杆事先交代过张嘉佳,决不能把他们回来这事说出去。
所以当现在,阿豹刘经理和大部分人一样还被蒙在鼓里。
阿豹最近两天吃得好睡得香,没有了张杨等人的掣肘,又神气活现起来,整天琢磨着怎么整治这帮墙头草。
刘经理对他也是持放任态度,随便他怎么弄都行。
阿豹重掌大权,正春风得意。
他也发现了这辆径直驶入夜总会的这辆车,只以为天没黑就有客人上门,稍微有些奇怪。
车子来到台阶前面才刹住,当车门打开,阿豹看着下来的人是张扬他们时,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与他不同的是,下面的员工看见张扬他们出现,立马有了精神,就仿佛看见了救星出现。
“杨哥……”
“麻杆哥,大头哥你们总算回来了。”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赶紧管管吧,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
各种招呼声不绝于耳,‘金樽战神’是大伙儿背后给张扬取得外号,那把砍了根棕刀刃满是豁口的开山刀还被人收藏了起来,只等杨哥回来那天,再拿出来作为镇店之宝。
虽然大家也明白,他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张扬不负众望,竟然真的回来了!
“大哥你不要动手,交给我。”
麻杆再次安抚住张扬和其他兄弟,踩着台阶大步走向阿豹。
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