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收拾心神,准备磨墨。
这时,周雨晴凑上来,“磊哥,我来。”
“会吗?”
“那当然,我从小就给爷爷磨墨,五六岁就磨得一手好墨,要浓点的还是淡点的?”
“浓一点的。”
“好嘞,马上好。”
周雨晴话音落下,马上动手。
添了一点水在砚台里后开始磨墨。
动作轻柔但发力匀称,很快就出墨了。
确实很熟练。
当然,砚台好,墨锭也好。
好砚好墨加更好的磨墨人,这一池墨汁的成本……没法算了。
反正一般人绝对享受不起更享受不到。
比如叶小飞,用的是同样的墨锭和砚台,却只能独自磨墨,这两相对比,可太明显了,看石磊和周雨晴的眼神,要多酸有多酸。
本来石磊还没太大感觉,可一抬头留意到叶小飞那嫉妒的小眼神,心情瞬间飞起来,要不是场合不对,恨不能抱着周雨晴狠狠亲一口,好好地刺激刺激这个阴险狡诈的叶经理。
嗯,就是叶经理。
按说嘛,叶小飞这种富二代,走哪儿都当得起一声叶公子。
但叶小飞要装比,在石磊面前自我介绍的时候用的就是经理这个职务,估计是想展示低调。
本来也没啥,可偏偏要刺激石磊,用的还是那副谦逊有礼貌的人设。
石磊一个应对不周,这口碑在叶小飞的对比之下,会瞬间崩塌,不可谓不阴险不毒辣。
所以,石磊顺水推舟一直喊叶小飞的职务,一口一个叶经理。
不是喜欢低调吗?
那就一直低调下去好了。
现在,也是憋着一口气给叶小飞一个教训。
因此等周雨晴磨好墨汁,用水略微调和,直接动笔。
接受了傅青主传承,画画对他而言真是小菜一碟。
傅青主以书法和医术著称,但实际上绘画水平也不差,就算没到宗师级别,那也是大师级别的存在,只是同时代的大画家太多太出名,把傅青主比下去罢了,再加上傅青主的知名度不高,作品存世量极少,所以不为人知罢了。
如果傅青主不是个反清复明积极分子,以明末清初六大宗师之一的身份,就算绘画水平略逊一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籍籍无名。
所以,石磊在傅青主传承的加持下,下笔如有神,笔走龙蛇间,或浓或淡的墨色在笔尖下慢慢晕染开来。
不到十分钟,一幅完整的水墨山水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石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放下毛笔,这才有空欣赏这幅作品。
看过之后,满意点头。
扭头看周雨晴,却见周雨晴小嘴微张地盯着他的画看得入神。
再扭头看其他人,表情大多和周雨晴差不多。
包括裁判周振山。
周振山盯着石磊的画看了足足好几分钟,才叹了口气,“不用比了,小叶和石头完全不在一个境界上,差距太大,这辈子都追不上的那种,对绘画的理解和认知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啊?”刚刚画了半幅的叶小飞猛地抬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小飞母亲急了,“这不可能!”
其他人也深感意外,毕竟大部分人不具备美术鉴赏能力,尤其是国画这块。
国画首重意境。
外形、技法反而是次要的。
所以看国画,没有点专业水平还真看不太懂。
现场这么多人,能看懂的也就寥寥无几,所以被周振山的话惊到了。
差距这么大的吗?
还天差地别。
还一辈子都追不上。
这是在形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
周振山却没理会那些人,而是走到石磊身边,从正面仔细端详这幅画,越看越痴迷,眼神都快融入进去了。
“好画啊好画!”
“这让我想到了董其昌的那幅《青林长松图》,这用墨,绝了,干湿浓淡如此恰当,妙啊!”
“还有这布局,有远有近,远景缥缈,近景夺目,相得益彰。”
“再看看这层次感,绝了,真有一种身在云端瞰山水的错觉。”
“技法这块更没得说,相当老辣,各种皴笔信手拈来,尤其是这个雨点皴,用得真好,国内现如今那么多画家,没有哪个敢说更出色。”
“用天才来形容你,一点都不过分。”
“石头,你这藏得有点深呐。”
“要是从事这个行业,你早就功成名就了,也就没现在……”
石磊微笑,“我懒。”
“懒?”
“懒,”石磊叹了口气,“说白了就是心无大志,只想享受生活,不愿意把大好的时光用在这些方面,但现在,唉——”
周振山拍了拍石磊的肩膀,“现在也不迟,你还很年轻,现在奋进也不迟。”
石磊点点头,“那这局,算我赢了?”
周振山扭头问叶小飞,“小叶,你觉得呢?”
此时的叶小飞,仿佛失了魂一样盯着石磊的画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他绝对没有这样的功力,这,这是大师级的水平……”
说到这里,通红的眼珠子瞪着石磊:“有这水平,你早干啥去了?你,你就是故意要我出丑!我跟你没完!”
石磊挑眉,轻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颠倒黑白,到底是谁先找茬儿的还用得着我说?这里哪个不是人精,就你那么点小心思能瞒过哪个?之前大家不愿意计较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再不知好歹地胡搅蛮缠,那可就太不把大家伙儿当回事儿了。”
“我,我,我没有……”
“你有没有,大家心里明白,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看到我在这里,那行,要么你走,要么我走,你选一个?”
这时,周振山淡淡开口:“不要胡闹。”
周振山开口。
叶小飞脸色一下子白了,乖乖地闭上嘴巴。
叶小飞母亲也有点慌,急忙把儿子拉到身边轻轻安慰。
其他人也迅速转变立场,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