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其实早就猜到邓小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来之前,就做了充足的预备。
昨晚上那一通瞎折腾,就是钓鱼来着,想把邓小强安排的人全部钓出来干掉,然后再动手挖掘宝藏。
却没想到,这些人是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了。
是真不怕死。
嗯,也有可能是邓小强给的太多了。
不过无所谓,来一个杀一个,来十个杀五双,谁敢挡他的财路,他就杀谁。
就这么简单。
心慈手软?
你那是不可能的。
傅青主造反那么多年,杀了不知道多少挡在他面前的人,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
他也继承了傅青主的铁石心肠。
好吧,他本人本就薄情,没有一副钢铁一般的心肝脾胃肾,咋当渣男?
某种程度上讲,做个渣男,比做个狠辣无情的杀人机器更难,需要更无情更冷血更坚硬。
想到这里,抱着安心又亲了一下:“那几个练八极的叫什么?”
“说得太详细我可就真违规了。”
“没事儿,除了咱俩,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不行。”
“其他都说了,还差几个名字?”
“真实姓名才是底线,我真不能说,嘶——疼,别捏了,再捏我也不会说的……”
行吧。
石磊大致明白了,底线就是不能泄露个人真实信息。
不过也正常。
练八极的、中年人、武林前辈、高手等等信息都很模糊,符合这些信息的有很多,并不能直接准确锁定某个人。
但如果有真名实姓,那就另外一码事儿了,拿到姓名,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办法查到更多个人资料。
安心这个工作性质,确实不好知法犯法,真要被人抓住把柄,三五年内别想晋升。
上午。
石磊继续在县城里外闲逛。
县城不大,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穿城而过,也只需要十来分钟,步行。
如果骑个自行车,十来分钟能跑遍全城。
这么点地方,实在没啥好逛的。
出了城,也只有公路、高速路、铁路和无边无际的农田。
这里地势平坦,城外随便往哪儿一站,都能看到很远,跟岛城或者首都完全不同,倒也算是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中午,回城吃饭。
可刚进城,就被拦住了,是个穿着黑色棉布短打装扮的小伙儿。
小伙儿很精神,站在石磊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抱拳,行礼,跟着弯腰,双手捧着一封信伸到石磊面前:“石先生,这是我师父给您的亲笔信。”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说,看过信后您就明白了。”
“你叫什么名字?”
“身为师父的徒弟,姓名并不重要,使命完成,告辞。”
石磊等小伙儿离开,这才打开信封。
眼睛一亮。
好字!
信封内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了百十个小楷毛笔字,字字端庄但隐隐透出些许钢筋铁骨的味道,乍看不起眼,但越看越觉得有力量。
这水平,用傅青主的话评价,那就是入了门了。
傅青主眼里的入了门了,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可以冠之以“家”,可以称呼一声“书法家”或者“书家”。
是真正的书法家,而不是这年头随随便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敢往自己头顶戴的高帽子“书法家”。
石磊逐字逐句读完这封信,笑笑。
字是好字。
但写这字的人,却没安好心。
这封信算是一封请帖,也算拜帖,内容很客气,要请石磊吃饭,认识认识交流交流等。
然而很明显,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不用想也知道是鸿门宴。
就算不会真的在宴会上动手,也一定是恶意满满。
可惜了这一手好字。
怀着满腔恶意写这么一手好字,也是不容易。
十一点五十。
石磊准时抵达高阳县里档次最高的酒楼。
送信的那个小伙儿在门口等待,看到他,再次拱手:“石先生,请。”
石磊点头,背着手施施然进门,上楼。
包间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亚麻短衫的老头儿大笑着拱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贸然相请,唐突了,好在石小先生愿意赏脸,待会儿老夫自罚三杯赔礼,石小先生,请。”
石磊微笑:“其他都好说,但是进门之前是不是应该做个自我介绍呢?”
“哎呀,失礼失礼,老夫狮城人王振。”
狮城?
就是那个号称八极拳发祥地的狮城?
名气倒是不小。
就是不知道功夫真不真。
八极拳很能打。
但也要看在谁手里。
不是说你是狮城人,练过八极拳,名气很大,就很能打。
两码事儿。
传统武术流派众多,路数纷杂,哪怕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也分好多种,尤其是现代社会。
第一种是衣食徒弟,这种徒弟基本上就是一群怨种,交钱学艺,但还学不到什么干货,能学点套路强身健体就很不错了,跟技校学生差不多,交钱学艺,老师也教你点基本功,但能不能学会,老师基本不管你,爱学学,不爱学拉到,学期一到自己滚蛋。
第二种也要交钱,但没有学期,也能学到干货,从站桩到套路,师父都会认真教你,但管束也不严格,不会花太大力气,也不会教太核心的东西,除非天赋确实好,或者有什么闪光点被师父相中。
第三种就是真正的亲传弟子,待遇可能比亲儿子还好,雕琢性格打磨脾气稳固基础,反正一切都是最高标准,一招一式都要亲自教导,手把手教,手把手传,练的都是师父的真本事。
这三种徒弟,第一种是养家用的,遇到事情也不指望这些徒弟,能按月交钱就好,全是花架子,学到的东西根本无法用于实战,只会几套套路,只能用于表演。
第二种算是壮声势用的,也算一个门派的主要力量,都有一定的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