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南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门,外面的雨依旧大得吓人,仿佛要把这个世界淹没。
但剧情如此,原著顾南生接了电话就走了,半小时后抵达娃娃厂,被羞辱后气得要死没了兴致,今晚的剧情进入空白期。
所以她得在外面晃荡半个小时才能回去。
顾南费力地撑着大伞,艰难地在雨中前行。
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了,只有少数支了雨棚的店还开着,老式的装潢,略显昏黄的灯光,在冰凉的雨夜里呈现出一种格外温暖的质感,有点像顾南记忆中的老孤儿院。
院长妈妈会在吃完晚饭后把孩子们叫在一起,点上一盏老烛灯,然后打开《安徒生童话》,给他们读上一个故事。
顾南还记得她听的第一个故事是《打火匣》,开头是这样的:公路上有一个兵在开步走——一,二!一,二!
顾南在雨里踢踢踏踏,像个玩水的小孩子。
她穿越前是个孤儿,人生的前18年都在孤儿院度过,大约没有父母纵容的孩子总是乖巧些,她小时候就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玩过水。
顾南踢到脚跟酸了,才抬起头,恰好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小药店。
顾南卡着半个小时的界线回到网吧。
推开门,却发现包厢里空空荡荡,根本没人。
电脑也没开,安安静静的。
她正纳闷男主怎么不打招呼说走就走,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响动。
她走过去,“你在里面吗?”
林雪月的声音响起来,有些闷闷的,“是我。”
“我买了衣服,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晚上气温低,别感冒了。”顾南分辨了一下手上的袋子,把装有林雪月衣服的袋子分出来,想要挂在门把手上。
刚挂好,卫生间突然开门。
顾南下意识抬眸。
她还没看清眼前的场景,手上骤然一紧,人往前倾,下一瞬,她就被拽进了卫生间。
嘭!
卫生间门重重关上。
门把手上的服装袋掉在地上。
顾南被一股大力推到墙上,一具火热的身体的覆上来。
顾南被压得呼吸一滞,发出一声低喘,紧接着眼前一黑,唇被堵住,剩余的惊呼被吞没。
顾南大睁着眼睛看着林雪月近在咫尺的脸,整个人都是懵的。
发生了什么?
林雪月要干嘛?
他疯了?
林雪月没有经验,亲她的时候完全是在乱咬,力道还很重,没几下顾南就觉得嘴唇火辣辣的疼,隐隐弥漫出血腥味。
他见顾南没反应,想深入。
顾南连忙推开他的脸,喘了口气,“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
林雪月捧着顾南的脸颊,低着头还想亲上来,声音因为接吻有些暗哑低沉,经由那张绯红的唇吐出来,说不出的性感诱人,“女王,我想伺候你。”
顾南只觉身子一麻,顿时酥了半边。
他亲起来的时候那么狠那么凶,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卑微。
救命,太杀了。
她看向林雪月,那双桃花眼已经褪去了温柔的保护色,眼尾发红,眼底带着要将人吞吃入腹的决绝,看得人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林雪月展现出了他作为男人的攻击性,有些鲁莽,有些笨拙,偏偏性感得要命。
顾南敢笃定,今天但凡被壁咚的是顾南生,高低得来一场,不,两场。
但是很可惜,林雪月碰见的是她。
眼前的小狗狗虽然诱人,但她没有被迷惑,她很清楚她是来干嘛的。
强烈的冲击带来的眩晕消失,顾南的双眸重新恢复清明。
她坚定地制止了林雪月索吻的动作,“够了。”
声音有些哑,但语调比之前更加沉静,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今天,到此为止。”顾南开门捡起掉在地上的服装袋塞到他手里,“换上衣服,我先出去了。”
“你不要我,那你想要什么?”林雪月喊住她。
顾南脚步一顿,“我买的不是你的身体。”
不要身体,那是要什么,心吗?
她在酒吧里买一个男人的心?
别逗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顾南已经离开了包厢,林雪月攥着手里的袋子,用力到指节泛白。
他想不明白。
良久,他放弃了毫无意义的纠结,不管顾南买的是他的什么,总归这三天他是她的,她要什么他就得给什么。
林雪月把袋子里衣服拿出来,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牛仔裤里卷着新内裤和新袜子。
他逐一换上,除了T恤有些空之外,一切都很合身。
他想把湿衣服放进袋子里,却忽然从里面掉下来一个小盒子,俯身捡起来,发现是一盒消肿止痛霜。
她买药做什么?
她受伤了?
随即他顿住,后知后觉碰了下肿痛的左脸。
难道……是给他买的吗?
林雪月出身农村,从小上山下地,磕磕碰碰不知凡几,就算被刀削出一个寸长的豁口他都没放在心上过,甚至连药都不用,照样干活下水,他皮糙肉厚,十天半个月自然而然就好了。
放在以往,他一定会觉得矫情,浪费钱,只是抽了一鞭子而已,连个口子都没有,哪里用得着刻意买药。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莫名觉得心口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着要爬出来将他吞掉。
他看着药盒上一排排蚊蝇似的小字,盯着它们,好像要从里面盯出一朵花来。
直到眼睛酸了痛了,他才抬起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换下成熟的衬衫西裤,褪去虚假的伪装,他仿佛看到了几天前被骗到夜场的自己,一样的茫然,一样的无助,明知前方是深渊,也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今天晚上,他以为自己终于要跌下去了,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可顾南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在她面前稚嫩得像个孩子,只能任由她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