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最后一点活,已经是六点半,动作快点刚好能赶上最后一趟公交。
今天这算加班,于是走之前主人家给每人发了一包烟,一盒饼干。
烟是好烟,正常买要五十块钱一包,但不抽烟的或者舍不得抽的可以去附近的便利店兑现金,四十块。
发饼干则是因为晚上主家不留饭,给他们回去的路上吃的。
林腊月把烟和饼干揣在兜里,今天时间有些紧,明天再去兑钱。
他洗了手刚要走,就听见有人喊他,“林师傅,等等。”
林腊月回头,是主家的儿子戴军,听说是厨师,这两天都是他做午饭给他们吃,不过林腊月觉得他厨艺不太好。
“怎么了?”
他先是给林腊月递了根烟,林腊月不抽,于是没接。
他笑了笑收起来,“瞧我这记性,递习惯了都忘了你不抽烟了。”
“其实是有事请你帮忙,厨房屋顶突然破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雨,不修一下我怕灶被淋坏了……”
林腊月听明白了,“我要赶车,时间来不及了。”
他连忙说:“待会我开车送你,比你走路快多了。”
林腊月不是很想耽搁,但戴军已经半拉半拽地把他拖进了厨房。
“本来这事不该麻烦你,但我实在干不了爬上爬下的活,你看,破的地方不大,换块瓦就行了,几分钟,行行好,一定不会耽误你赶车的。”
林腊月抬头看了一下,破口确实不大,但正对着灶台,一漏雨就做不成饭。
这间厨房是旧屋,比较矮,和林腊月家里的老房子有点像,上去换块瓦对于熟手来说很简单。
林腊月松了口,“找架梯子给我吧。”
“好好好,就在楼上,我去搬下来。”
戴军又对屋子里大声说:“瑶瑶,快给林师傅上茶。”
戴瑶脆脆应了一声,动作利索地端出一碗凉茶,“喝点水歇一下吧,我哥动作慢,得稍微等一下。”
林腊月接过,喝了一口。
凉茶在冰箱里放过,凉丝丝的,却不冰,回味甘甜,十分消渴解暑。
他三两口喝了个精光。
梯子搬下来,他找好位置爬上屋顶,把破了的瓦取走换上一块好瓦,简单调整一下。
“好了吗?”
“好了好了。”
林腊月转身欲下,却听到戴军叫停的声音,“等等,好像有个地方没放好。”
林腊月停下动作,“哪儿?”
“上面一点,不对,还要往左一点,往右……”
戴军在下面指挥,林腊月跟着他的指令走,动来动去总是没弄好。
他看着整齐的瓦面,蹙了蹙眉,爬下房顶,走到厨房去看。
却发现屋顶分明好好的,一点光也不透,戴军分明就是瞎指挥。
他有些不快,但待会得让戴军送他,就没说什么,“可以了,走吧。”
戴军没动,干看着他,“林师傅,你晕不晕?”
林腊月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知他是不打算送自己了,冷下脸,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厨房,眼前就天旋地转,连方向都分不清。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院门竟然上了锁。
林腊月顿觉不对,猝然回眸,目光凌厉,“你想做什么?”
一只手悄悄摸住旁边的旧拖把。
戴军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躲在门后不出去,嘿嘿笑道:“你放心,是好事。”
“我妹妹喜欢你,你留下做个上门女婿,等明年生了孩子,爸妈立马就给你们在城里买房,从今往后你就是城里户口,怎么样?”
林腊月脸色难看。
戴军见状冷哼一声,“我妹妹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另一边,戴瑶也悄悄从门后探出头来,脸颊羞红,“哥,你说那么多干嘛。”
她含羞带怯地看向林腊月,“你留下来吧,我是真的喜欢你。”
林腊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那碗凉茶出了问题,满心怒意,提起旧拖把就冲了过去。
戴瑶尖叫一声,连忙锁了门。
戴军也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林腊月,你跑不出去的,乖乖听话,我们兄妹俩大发慈悲让你少受点罪!”
…
顾南关掉火,把汤盛出来,又看了眼时间。
已经七点多了,林腊月还没有回来。
公交一般不会晚点,难道是他没来得及搭上末班车?
顾南掏出手机,思索着再打一个电话过去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烦。
还没等她决定好,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顾南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系统也很懵逼,顾南今天晚上的剧情还没开始呢,怎么触发警报了?
等它一查,顿时大惊失色。
【路人肉剧情怎么提前触发了!!!】
…
林腊月头痛欲裂,浑身酸软,眼皮上好像坠着铅球,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勉力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他咬着牙全力甩了自己几个耳光,试图用疼痛刺激被麻痹的神经,可是根本没有用,混沌的意识依旧无可抗拒地沉沦下去。
他低吼一声,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
牙关收紧,不断用力,直到唇间弥漫出鲜血。
“艹!真是根贱骨肉!”戴军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恨恨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戴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和肚子,看着仍然坚持着没有失去意识的林腊月,神情又惊又怕。
她下的是最猛的剂量,寻常人这会儿早就晕死过去听之任之了,林腊月却以自杀式的自残坚持到了现在。
她和戴军两个人合围他一个,打也打了,绑也绑了,却怎么都没能把他制服。
他反抗起来就像条疯狗,宁愿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给狠狠在他们身上咬一口踹一脚。
现在他浑身是血地坐在角落里,凶狠冰冷的目光就像一条要扑上来咬破她的喉咙的饿狼,让人胆战心惊,再没